逛完了百货公司,石原久又领着若昀去了维提西餐厅,想和若昀好好吃上一顿。 “阿昀?” 两人刚入座,就听见有人喊,没想到看见了一个自己心中甚是思念的人:“桃子?” “阿昀,真的是你!”李桃急急地跑了过来,亲热地拉着若昀的手,说道:“阿昀,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里了?我都快急死了!你……” 李桃看见了坐在若昀身边的石原久,石原久状似熟悉的跟她点头示意。李桃却跟见了鬼似的吓退了两步。 “石原少佐,对、对不起。之前,我多有得罪,还望见谅,还望见谅!”李桃不停的向石原久鞠躬致歉,那副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样子,若昀从来都没见过。 “桃子,你、你别……”若昀立马伸手阻止,好不容易把她扶了起来,又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mitsuko,天那么热,我去对面的冷饮店给你买汽水喝,好不好?”石原久忽然提议要去冷饮店帮若昀买汽水。 “嗯,好。”若昀知道,石原久这是在找借口好让她跟李桃单独聊聊,“我要喝那家新出的桃子口味的汽水。” “好,我这就去。” 看着石原久出了餐厅,若昀问她:“桃子,你怎么了?刚刚看见石原久,居然怕成那样?”若昀忽然想起闺蜜刚才初见石原久时的怂样,便问了出来。 “嗯~”李桃四周看了一遍,确定人走远了才偷偷摸摸的凑近了说:“我爹跟我说过,这个石原久手段大的很,就连江东军部的司令也得给他几分面子,而且,他性子冷漠,不是个好惹的人。弄不好啊,我小命就玩完了!” 李桃喝了两口水,吃了些点心,压了压惊,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阿昀,前段日子你忽然请假不来上学,我一开始以为你病了,就打你家电话。可接电话的变成了日本人?于是,我就去你家看你,却发现你家到处都是宪兵。我猜你家估计是出什么事了,急得到处托人打听消息。前几日我看报纸,上头说你嫁给了日军少佐!”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父母怎么这么快就把你给嫁了,找的还是个日本人。你父亲不是不待见小日本的吗?怎么会同意这门婚事,公开支持什么日中亲善?” “你在学校可也算是个进步分子,现而今抗日救亡如火如荼,我们没能上前线,抛头颅洒热血也就罢了,怎么反而和日本人结了婚,做了日本人的媳妇?” “这,说来话长。”若昀闭上了眼睛:这些天的经历怕是比之前二十年还要多,现在看来,真像一场噩梦,而且要命的是,噩梦到现在还没醒。 若昀缓了缓,就把这些天来的遭遇一股脑儿的跟自己的闺蜜倾诉。 “卑鄙、无耻、下流!”听了若昀的倾诉,李桃气得一连骂了三句:“这石原德一真是个不要脸的老狐狸!” “我要是不答应这门婚事,不做什么共荣新娘,那我的爸爸妈妈,我们林家上下十几口人就都会跟着遭殃。”若昀的语气透着一份无可奈何的凄凉。即便若昀对石原久并不是没有丝毫的情意,而且从目前来讲,石原久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但,谁也改变不了这场婚姻是被迫的这一事实。 “那,那石原久他待你好吗?有没有虐待你?” “他待我很好,很体贴我。”若昀拍拍李桃的手,算是安慰。 她看了眼窗外的太阳,“不过,再好的太阳也已经跟我没关系了。我的人生,算是毁了。其实有的时候想想,觉得人活着真没意思,倒不如死了痛快,一了百了。” “若昀,你,你可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李桃制止道:“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人啊,得活着,只有活下去,你才有希望。” “希望?我没有希望。也许有一天,我们的战士们真能把日本人给赶跑了。可我呢,我这辈子,我都别想脱下共荣新娘这个名头,别想脱开和日本人的关系了。” “那,那你总得为林伯父,林伯母,还有,还有我想想。你要死了,我们得多伤心难过啊!嗯,我爹说过,死亡不过是人逃避现实的途径,而活着才需要真正的勇气!” 若昀看着李桃,拉起她的手:的确,死亡不过是一种逃避的方式而已,死的人一了百了,却把悲伤和痛苦留给了活着的人。活下去,活下去,才需要真正的勇气和毅力!可是桃子,你可知道。有的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难过登天。 “桃子,这几日没见,你倒是长大了不少。你啊,平时老是做些不着边际的事,可这大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呵呵呵呵……” 若昀没想到这个平时少根筋的闺蜜会说出这样一番人生真谛,不过她更不相信这话是李桃那个贪图名利的父亲说出来的。看来,李明豫也有外人不知道的一面,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嗯~”两人又坐了没多久,李桃看石原久回来了,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了。 两人回到家,石原久又把那串钥匙拿了出来:“mitsuko,现在家里大小事务都交由你打理,没有钥匙终是不方便的,你啊,还是把钥匙收起来吧!” 若昀想了想,也没再推辞,就接了过来,却没把它放进口袋。她四处望了望,说:“我把它放在自鸣钟的钟摆下面,你要用就自己去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