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日头很暖,微风和煦,一场春雨过后,柳枝绿了,桃花笑了。
山溪水满,水面上时而飘过一二片桃花瓣。天色像玻璃一样嫩碧中透亮。
太阳喜眉笑眼地从东半天升腾起来,红得像少女的脸膛,盈盈动人。如诗如画的春色和壮丽多姿的山川,使人感到舒畅,生气勃勃。
水笼烟睁开才梳妆毕,准备用早膳,便被冬藏匆忙赶来的一个消息给打破宁静。
“王妃!快躲起来!皇后娘娘来了!”
“什么!皇后娘娘?她怎么会来这里?平东王呢?”
寒烟慌了,手中的木梳猛地落地。
水笼烟望着镜中精致又美艳的妆容,淡淡一笑,轻声道:“把我最爱的那件彼岸花开拿来。”
寒烟着急催促:“王妃!您有所不知,皇后娘娘最是厉害,她还不知道你和平东王在一起的事实!”
水笼烟淡淡一笑,满眼不在意:“瞒了我半月,现在你们肯承认这一切不过是莫思量设的局了?”
寒烟和冬藏立刻哑口无言,面色颇为惶恐。
水笼烟起身轻轻拍了拍寒烟的肩头,安慰道:“我去见皇后,你们就别跟着来了,否则必受连累。也不许去通知平东王,知道吗?”
“可是王妃!皇后娘娘她会要了你的命!”
寒烟急得就要落泪。
“我的命,除非我不想要了,否则,无人能取。”
水笼烟走到衣柜前,漫不经心回答着,取出那件霸气的彼岸花开,往身上一披,自然霸气与美艳自然流露。
水笼烟看了他们一眼,又叮嘱道:“我有水家支撑,你们可没有。所以,别出来,好好待在这里。”
话音刚落,她便往外走。
才走到前院,未至大厅,便在彼岸花海中看见皇后娘娘怒气冲冲,身旁跟着惜尘缘来了。
火红的花海里,水笼烟高贵冷艳的气质与自然流露的霸王气息让惜尘缘愣了愣,心里升起淡淡的自卑。
皇后见她缓缓走来,也不由得放慢了脚步,脸上的愤怒似乎也少了点。
水笼烟走到她面前,行礼下跪:“水笼烟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量儿呢?”
皇后语气颇为狠厉。
“今日是平西王大婚,他不是该去贺礼吗?”
水笼烟猜想,大抵莫思量是想办法为自己推掉今日要去给莫等闲祝贺一事了。
皇后冷笑:“你还知道今日是莫等闲的大婚?我以为你这半月活在这温柔乡里,早就不知道外面的大事了!”
水笼烟又笑道:“那便恭请皇后娘娘回宫,算着时辰,平西王的吉时也就和我们抵达皇宫的时辰差不多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啪!
一个耳光十分响亮,水笼烟早预料会挨打,所以此刻脸上十分淡漠,波澜不惊。
惜尘缘着实吃了一惊,连忙拦着皇后:“皇后娘娘!平南王说得对,我们先回宫吧!平南王也要去宫里,想必平东王也会去的!”
“小蹄子!敢跟我耍心眼?你才几斤几两?就敢跟本宫斗!我看你是不知死活!”
啪!
皇后又给了一巴掌!
“皇后娘娘来这里,多少双眼睛盯着?若皇后娘娘怒不可遏的冲出去,又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再让人看见我狼狈不堪的出去,该有多少闲话传到皇上、平西王、平东王耳朵里?”
水笼烟擦了擦嘴角的血,淡然的笑着回答。
皇后顿时被气得心慌,扬起手又要打下去。
水笼烟迅猛的拦住了,笑道:“且不论真相是什么,就凭我是平南王,身后有水家。皇后娘娘也不该这么肆无忌惮打我。再者,今日临安城最大的消息应该是平西王大婚,而非平东王与平南王暗度陈仓,图谋不轨。”
此话一出,顿时让皇后浑身发麻,凉意从头到脚。
水笼烟松开了她的手,又淡淡地说道:“你最是将平东王视作心头肉,又怎么肯与他有隔阂?向天朝请假的人是他,这份决心与执着皇后娘娘不明白吗?与我撕破脸,终归是两败俱伤。”
水笼烟话语十分霸道,她知道眼前的皇后娘娘也是霸道之人,可她就是要以霸制霸。
惜尘缘连忙劝道:“皇后娘娘,她说得对。若让皇上知道平南王真的在这里,那后果一定不堪设想。”
皇后眼眶微红,恶狠狠地盯着水笼烟骂道:“你这个荡妇!与平西王纠缠不休这么多年,又赖着我家量儿!现在才与平西王取消了婚约,就迫不及待爬上量儿的床!你好狠毒的心!我恨不得……恨不得!诛你九族!”
水笼烟淡淡一笑:“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今日还请皇后娘娘端正仪容,去为平西王主婚。”
水笼烟做了一个恭请的手势,眼里满是淡然与安定,看得皇后无可奈何。清风文学qinfengx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