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不久前何宇今为了帮我打圆场,他可谓煞费苦心,我最后还辜负了他好意,我忙不迭给李岩打了个眼神示意,我推开门往里走:“老何,晚上好哈。”
“陈十,你在家吗?我过去找你怎么样?”
声音分明被酒精糊掉了清晰度,何宇今打了个浅嗝,他紧接着:“我把那些小零嘴给你送去。”
回头看了看跟在我身后表情已经凝住没动的李岩,我连忙推辞:“不用啊,这都几点了,你歇着,别麻烦跑这一趟了。”
那头静默约有半分钟之久,何宇今嗓音倏忽一沉:“你不方便是吧,家里有客人?”
余光分了一些到李岩的身上,我忽然有种像做贼被人撞破的局促与尴尬,我拿手搓了搓发烫的脸颊:“嗯。”
“哦,我又打扰了,我总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做不合时宜的事。”
何宇今这次语速分明提了许多:“你忙着吧,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我挂了,你赶紧招呼客人。”
就跟赶着不让中国移动多收他几毛钱话费似的,何宇今不等我有所回应客套,他那边极速掐断了线,只剩下冒昧的嘟嘟声敲得我心里直犯嘀咕,我缓了缓才慢慢摘下手机冲着李岩讪笑:“嘿…。”
“不要杵那里傻笑。”
把我快要滑脱的包包一手捞了去,李岩的声音在这静谧的深夜里如同清风朗月:“你把灯开开,我想参观参观你住的地方。前几天过来没看太细。”
错开小灯泡的牵绳开关,我把灯管给开了,我吃吃笑:“你爱看看,反正不是啥好地方,寒酸的。”
眼看着李岩走到了杨桃树那边,我随手把水管卡到水龙头里:“一楼有俩房,小的是我卧室,大的那个是我工作的地盘,那边很多图纸和裁好的布料皮料,你丫悠着点别给碰乱哈。我先弄点水浇一下那些瓜菜啥的,都快晒死它丫的了。”
我这边刚把半垄玉米浇完,李岩就过来了,他随意蹲在那里从薄薄的土地上扯了根草拿在手上:“你种菜那么能耐,怎么不去当农民。”
嘿笑两声,我坦然自若:“这两年菜太贵,我吃不起了,我这反正有空地,自给自足能省很多匹布。”
站起来,李岩抖了抖手上的泥巴:“那边那些种着葱蒜西红柿之类的叠层架子,你自己做的?”
我点头:“对,去年我想弄个晾布的架子,就去买了点铁管铁皮啥的,后面不剩了点边角料,我就给整成这玩意了。你还别说,这贼实用。”
凝住我,李岩笑了约有十几秒的光景:“你脸上有东西,你凑过来我帮你弄弄。”
下意识伸手去摸脸,我有浅浅尴尬:“是么,可能是刚刚不小心溅到泥了…。”
手已经朝我送过来穿过我的发际扣住我的后脑勺,李岩迅速把脸朝我靠来,他的唇落在我的鼻翼上一路往下封住了我的唇,他的声音含糊里满是波光涟动:“你脸上一堆可爱藏不住,我忍不住想吻你。”
他这些话无疑像一个烫斗,它烙下的滚烫从皮肉穿梭迁移到我的身体各处,激昂燃烧掉我微小的矜持和理智,我尽管也有隐约觉得我与他似乎进展太快,我竟没有余力对此发出异议。
气息从粗促回到平和,李岩放开我,他唇转而到我额头上蜻蜓点水一个轻蹭,他说:“时间不早,你早些休息。你记着用那个药,明晚见。”
目送李岩背影渐渐糊入深深夜色里,我心怦怦跳得厉害,又有从淡到浓的怅然覆盖如潮。
躺到床上,不久前发生的一切如同电影镜头般在我脑海回放,那一幕幕勾起了我神经的兴奋点,我辗转到下半夜才勉强入睡。
怀揣着自己都摘不清楚的心潮澎湃,我一大早醒过来就开始翻箱倒柜准备晚上要穿的衣服,我纠结得头顶冒烟总算确定了战衣,我赶紧把它洗了。
我这边刚把衣服晾好,外面忽然有两个晒得挺黑的中年男人拿着几张单据模样的东西在我家门口东张西望,我上前去跟他聊了几句,才知道他是给我这边送冰箱空调啥的过来。
懵逼着跟这个大叔沟通几分钟,我拗不过他的坚持,只得接过他手上的单据看了看,当我看到李岩的名字,我赶紧给李岩拨了过去。
电话通了我才想起这是工作时间,我试探的问:“你忙不,打扰到你没?”
“不忙。只要是你找我,我永远不忙。”
撩人的情话张嘴就来,李岩敛了敛嗓:“那些电器都到了?”
被他随手丢来的糖衣炮弹炸得有些忙乎所以,我声音不禁放轻:“到了,但你买这些干啥,我不需要啊。而且你买的那些我看了看,都很贵欸。我还没让那些人把货拿进去,应该还能退吧,你拿去退掉啊?”乐文l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