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案发现场前,傅祁暝转头看向程见袖。
程见袖没说话,冲人弯了弯嘴角。
傅祁暝瞧了,也跟着弯了下嘴角,在外人瞧来,无非是傅祁暝要与自家未婚妻分开,似乎心有担忧,多瞧了一眼,未婚妻善解人意,笑了笑,傅祁暝似乎就释然了不少。这瞧着,怎么都像是一对小两口之间的小互动。
谁也没有多想什么。
傅祁暝、林正南还有杭承言三人,在众人的视线下,先后进了案发现场。
厢房的住处,没有杭家自家住的屋子宽敞,屋里没分内外,一进门先是一张圆桌子,郑屠夫所住的这间屋子,左边是墙,墙边放着一个多层宝格架,上头放了一些简单的物件,圆桌子正对着墙上挂了一副山水画,而右边靠墙放着一张床,一口柜子,一个衣架子。
屋内的大抵布局便是如此。
厢房都是这个模样,唯一有所区别的大概是左右之分,郑屠夫住的床在右边,而他右边隔壁的屋子,床则是在左边,也就是说,两间屋子的床只隔了一堵墙。
郑屠夫就倒在圆桌旁。
据杭夫人所说,丫鬟是隐约瞧见了血迹,才推门而入,随后就发现了郑屠夫的尸首。傅祁暝瞧了眼地上的血迹,的确能够从门口瞧见。
而郑屠夫……
傅祁暝上前,在尸首前蹲下,他没有立刻上手,而是先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
郑屠夫外衫已经脱掉,里头是一身白色麻布做成的里衣。衣服裹住了身体,暂时无法知晓身体表面,从眼下他们所能看到的地方,郑屠夫的脸上并没有伤口,面色苍白,双眼瞪大,似乎死前极为惊诧,表情没有过多痛苦,胸口处直直地插了一把刀子,双手自然地垂落在身侧两处,双脚微微张开。
尸首的头部靠近一个绣墩,绣墩横倒在地,某一角上有明显的血液痕迹。傅祁暝的视线在绣墩上扫过后,落在了尸首的头部。
他想了想,上前,一手托住尸首的颈部,一手托住脑袋,将尸体的头部抬了起来,将头部转动后,便能够清晰看到,尸体的后脑勺上有残留的血液。
血迹不算多,但也不算少,染红了后脑勺很大一块地方,傅祁暝上手,用指尖轻轻沾了沾,就能看到明显鲜艳的血迹。
“后脑勺也有伤?”林正南一直注意着傅祁暝的动作,发现这一点后,似有惊讶。
傅祁暝将尸首放回原位,指了指绣墩上的血迹:“这里有血,我估摸着郑屠夫应该是正面被凶手用刀刺中胸口,在倒下时,头部撞击到绣墩上,脑袋上因此破了个口子。看血液流失的情况,郑屠夫当时应该还没死透,至于死因到底是为何,现下还不好说。”
林正南点了点头,随后视线落在了床榻上。
床榻上被子被掀起了一角,床前的衣架子上挂着昨日郑屠夫所穿的衣服。
“郑屠夫身着里衣,照床上的痕迹来看,当时郑屠夫应该已经睡下,他应当是因为什么原因自个起身走到了此处。”林正南猜测。
傅祁暝的视线正在尸体前的那把刀子上来回扫,听到林正南的话,顺便帮他补全了一点信息:“应该是有人来敲门,郑屠夫不设防,因为不是什么急事,他并没有出门的打算,所以连外衫都没披上。从尸首的位置来看,在圆桌附近,脚部离门不远,应该是在开门时,迎面被凶手一刀刺中胸口。”
杭承言点了点头,问:“那郑屠夫的死因是因为胸口的这把刀子吗?”
傅祁暝摇头:“没有确切的验过尸,这一点不好确定。或许会有其他的伤口痕迹,不过,凶手敢明目张胆地来敲门,这个行凶方式,有些大胆,而且对自己极度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