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凶手可能并不在他们这行人之中,杭家,杭家下人都有这个嫌疑,除此之外,凶手也有可能在杀完人后就离开了东厢,郑屠夫遇害时应该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大伙都在各自住处,估摸着都已经熟睡,所以简单来说,大伙谁也没有不在场证明。除此之外,也有可能本就是住在东厢房的客人动的手。
绕了一大圈子,似乎依旧没有什么进展。谁都有嫌疑,谁都没有更多的嫌疑。
程见袖抿了抿唇,在这些事上,她还是太嫩了,单靠她比旁人多一些的心思,也只能去推测,她缺少了一样东西,获取凶案更多信息的能力,而那个杨倦
程见袖的视线落在了杨倦身上,在众人说完各自的情况后,杨倦就沉默了下来,此刻手托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是他不愿将更多消息共享,还是说他的能力只到这里。想要从杨倦身上获取更多的信息,显然眼下没什么法子,既然如此,程见袖索性就收了心思。
她不懂这些,那就让懂的人来。她要做的,就是将这里发生的一切,事情经过,各人心思反应,全部都一一记下来,等傅祁暝出来后,转述给傅祁暝,他或许会有意外发现。
傅祁暝这会正在打量案发现场。
他对验尸是一知半解,索性就暂时先搁置,想看看案发现场是否会有其他有用的发现。
屋内很干净,傅祁暝找到一些属于郑屠夫本人的东西,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指向凶手的线索。考虑到先前尸首的情况,凶手很有可能当时都没有进门。这么一来的话,傅祁暝转头望向门口,随后踱步至门口。
先前门口有不少人,不过自他提了小厮之后,没多久,门口的人就有了走动。他们依旧注意着屋内的动静,但已经不是杵在门口。这会见傅祁暝突然往门口走,有察觉到的人又都靠近了几步。
“傅公子,可有什么发现?”最先开口的是杨倦,他似乎急于从傅祁暝这边得到一些线索。
傅祁暝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发现。”说着,他站在门口,先是面对着屋外的众人,随后一脚跨出了门槛,背对众人,正对屋内而站。
很遗憾,依旧没有什么发现。
不过,若照他先前的猜测,这样反而合情合理,凶手敲门,郑屠夫过来开门后,凶手就趁郑屠夫不备,一刀刺入胸口导致毙命,凶手没有进过室内,或许也与郑屠夫没有什么纠缠,如此一来,没有在此留下明显的线索,也是应当。
但有一点。
凶手要在郑屠夫反抗之前就将其杀害,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内情。以他的身手,自然能够在郑屠夫开门之际就直接取了他的性命,可不是人人都有他的好身手,凶手可能有一身武艺,但也有可能,是用了其他旁的法子,避免了这些。
若是后者,会是什么法子?
傅祁暝在想。
“傅公子。”林正南忽然喊他。
傅祁暝回神:“何事?”傅祁暝一边问,一边跨步进了屋,走到林正南跟前。
和傅祁暝不一样,林正南一进屋,就一直在钻研郑屠夫的尸首。在杭承言的帮助下,他已经将郑屠夫的里衣脱去,皮肤直接裸露呈现在众人眼前。
傅祁暝没多在意,外头有程见袖,有妄生,还有他手下的锦衣卫,林正南或是杭承言想要做些什么,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这里有点奇怪。”林正南指了一个地方。
傅祁暝蹲下身去,视线随着林正南的手指望了过去,待瞧见林正南说的东西时,傅祁暝挑了挑眉,勾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
郑屠夫尸首的胸口处,也就是刀子插入体内的伤口旁边,被扎出了一个字,伤口的痕迹应该像是用针一点点扎下去的,就这么一个字,估摸着得扎个百来下。针扎后,没有出血迹,按说这字不好辨认,但凶手似乎为了突出这个字,在针上应当是用了染料之类的东西,伤口处沾染上了点点红色,如此一来,这个字就明显了。
在郑屠夫身上刻的这个字,是“因”字。
傅祁暝起身,取过桌上的茶壶,用指尖轻轻蘸了些水,随后伸手触及那个“因”字上,指腹用力一抹,待他再抬手时,手上隐约沾上了粉色。
“这不可能是郑屠夫自己早先就有的,应该是昨日凶手杀人后留下的痕迹,这么一来的话……”傅祁暝沉默下来,凶手就不是杀了人就走,而是在此停留了好一会,很有可能会留下一些线索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