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面无表情道:“夜已深,王爷歇下了,有事明日再来吧。”
游雪笑笑,也不多说,转身离开。
她本是想问问颛云泽,这墨玉牌的来历,没想到人家放了门神在此。
也罢,她仰头看了眼月朗星疏的夜空,心想,明天一定是个大晴天,宜远行。
当远山亮起第一道晨光,琼琦已经收拾好行囊,拉开了房门,正巧看见颛云泽迎面走来,“什么时候出发?”琼琦问道。
“琼神医可知南星姑娘去了哪里?”颛云泽见面就问。
琼琦眸光微闪,面露不豫:“你寻她何事?”
“自是一起前往湃勒城,我刚路过她房门,敲门没有回应。”
“瑞王,”琼琦淡淡道:“你既然知道她是谁,就该远离她。”
颛云泽心一沉,琢磨不透琼琦的话中深意,“琼神医,为什么这么说?”
“她早已不属于这,若想她好好活着,就该让她远离王城,远离过去的一切人和事,不再牵涉其中!”琼琦一双犀利透彻的眼瞳冷冷盯着颛云泽,语声沉沉,仿如一把悬于空气中的无形利斧,铿锵又锐利。
颛云泽迎上琼琦锐利的目光,不惧也不退,“琼神医说的有理,但当年之事,你我皆知有内情。我清楚她为人,她不会逃避,我也会护她,帮她。”
“哼,颁下王谕,诛杀游氏满门的,可是当今王上。”
颛云泽的云淡风轻终于被激怒,但他还是控制了情绪,沉声道:“神医慎言,此事并非王兄本意,你当时在场,怎做不知?”
琼琦不屑冷嗤:“瑞王,到此为止吧,你身上担负的不止是你王兄的安危,更是古兰国的兴衰,古兰国如今经不起太多动乱,”她语带恳切:“她虽已知道自己乃游泓之女,但其中内情并不知晓,就这样罢!”
颛云泽默然许久,问:“她去了哪里?”
琼琦摇头,“我也不知。”
夕阳渐渐隐落山下,游雪牵着马儿站在鄂兰江边,深深吸了一口清新湿润的空气,只觉神清气爽,有一种挣脱囚笼的洒脱欢畅之感。
江水两岸群山环抱,江水烟波荡漾,风平浪静。
她还记得第一次,下着大雨,她被追逃至江边,一跃而下,然后被汹涌的激流卷走,那是她初次来到这个世界时最糟糕的遭遇。
一转眼,快三年了,再次站在这里,对岸就是寒鸦渡,当年盘踞一方的恶势力黑水寨就是在这一方水面上被烧成灰烬。
只是此刻,这片土地上早已草木葳蕤,苍翠郁郁。
“姑娘,渡江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游雪寻声看去,是一个腰背佝偻的老叔划着船桨朝她这边过来。
“大叔,你的船太小,我的马儿上不去啊。”游雪有些郁闷。
“姑娘,若想入寒鸦渡,你这马儿可不能上岸。”这位老大爷说,他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一身破旧泛白的白衣裙裳,只是腰间佩剑颇有几分气势,应是潼关一带的江湖门派。
游雪没在意老头子的打量,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渡马?她倒是可以用轻功,可是骑马多省事。
“为什么?”
“姑娘你从南方来的吧,还不知道这边情况,你看,这一带船夫寥寥,因为都被伽罗兵抓去做壮丁了,而我太老了,所以幸免一难,但凡从这渡船过江,过了寒鸦渡后,在夹谷关那有关卡,像姑娘你这马儿,会被伽罗兵扣下,幸亏你……”他说着闭上了嘴,未尽之言是,幸亏游雪长得黑如锅底,伽罗兵大概是看不上的。
游雪想了想,问:“大叔,还有别的路可前往孑洛城吗?”
老人想了想,说:“有是有,但是要绕过沙烟岭,翻过几个山丘才能到,就算是快马加鞭,估计也要好几日。”
游雪:“……”她对山林森林树林已经有阴影了,不想翻山丘。
看来,只能将马儿拴在附近,只身前往孑洛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