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多了吧?”
苏双低头看了两眼册子,就抬头嘿嘿笑,“胡酋是你忽悠的,胡骑是牛租的,牛是盟内出的,俺分一半多不好意思。”
一旁的张世平沉默不语,依然低头轻翻着册子,从各类粮与刍秣,金铜财麻布丝绫帛,铁盐漆油硝汞等原料,马羊牛驼等牲畜,皮胄铁盔弓弩等军械,楼车辎车与民用车架,成箱的弦筋牛角皮,分门别类,列的满满的。
“不好意思就给我呗,我好意思。”
李轩打趣了一句,喝口水润了润喉咙,“有不要的回头划了,盟内换物资,寄卖,折现。还是你俩自己处理,看着办。”
说着,又强调了一句,“别不好意思啊,盟外盟内划算,不必非盟内兑换,折现。没有外部竞争,比对,督促,盟内就会理所当然的侵吞盟友,合伙人的利益,”
“这伙合的。”苏双搓了搓牙花子,把手里册子一掩,自嘲道,“比俺单干的时候都累,俺还能信不过你?”
“你可别信我,我自己都信不过我自己。”
李轩坐回椅内,把木杯朝一旁桌上一搁,抹了把嘴,“既是合伙,就不是主公与臣的那套。你们要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的向往做奴隶,我是无所谓的。若是想做名至实归的合伙人,那就积极为自己的利益争取。”
说着,冲苏双龇牙一乐,“你不为你的利益争取,我可没为你着想的兴趣。”
“坑俺没见你手软。”苏双不服。
“仗越打越熟,咱们彼此为各自的利益争取,就是一种锻炼呀。”
李轩就笑,“盟内习惯了争利,对外才能为了利益更奋不顾身啊。盟内都习惯了为奴,出去就一下学会做主了?”
“这入伙入的就怪,这伙合的。”
张世平头也不抬,边翻册子,边吐了句,“更邪。”
“那要不要重商合伙条件?”
李轩精神一振,开心道,“我也不想叫苏当家的,世平兄。你俩要是愿意放弃合伙,变成入伙,自称末将,我求之不得呀。”
“得了吧。”
张世平唇角一掀,露出一抹浅笑,又很快敛了起来,头也不抬道,“现在就挺好。”
“好个屁,他就是坑咱俩的。”
苏双肉墩一样在椅子上顿了两下,肥脸直颤,眼神愤愤,“俺家财全让骗进来了,还他娘不如入伙呢。骑兵是北盟的骑兵,叫玄德赤备,结果养军的费得俺掏?这还挺好?合伙是好,可这条不好,得改。”
“那对应的兵由将有的权利,改不改呀?”
李轩哂笑一声,端起杯来,自顾喝水,才不理苏双的牢骚。
苏双与张世平入伙时,刘备四人啥也没有。
那谁入谁的伙?就是合伙。
联盟联盟,地位是平的,李轩叫苏双一向叫苏掌柜的,称张世平一直为世平兄,就是如此。
北盟从初创起就有诸侯特征。
“盟”本身就为“兵为将有”的军阀合法性背了书。
“玄德赤备”的名字,是李轩起的,但组成赤备的骑兵,可都是苏双的响马弟兄,胡奴,与张世平的食客伙计,家仆。
大汉的奴隶制,奴可是私人财产。王莽汉都篡了,可想推翻奴隶制,立马就被地方州郡的奴隶主们,合伙反推了。
苏双的响马弟兄,张世平的食客伙计,那是本来就有,就养着的。
这造成赤备自初创起,就是北方军唯一的常备军,一直就是由苏双与张世平用私财养着的。
刘备四兄弟也养不起呀,练三百乡民都只够吃一月的粮。
赤备实际是苏双与张世平的私财,私兵。
可私财归私财,私兵归私兵,要养兵,养军之费却要先上交北盟,毕竟是合伙,公中有私,私中有公。
养军之费上交,再通过北盟拨给北方军。之后,再由北方军通过钱粮,军械,衣被,兵帐的形式,下拨给单独部队。
可兵真就是将有,将是不会换的,苏双与张世平就是“玄德赤备”左右翼骑兵将领,战死可以让儿子侄子义子,或指定的继承人顶上。
一翼兵额并不固定,要看苏张有多少钱。
有多少钱就养多少兵,盟内会补贴一部分。
相对的,缴获要上缴,之后通过盟内变现后,再予苏张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