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只要她仔细看看招生标准,就会知道这所大学的数学系,根本就不在他们这里招。
这所大学只有化学系在他们那里招生,而录取名额只有五个,所以唐敬选择了放弃。
唐敬走在这座学校的校园里,看着这一栋栋略为古旧的教学楼,陈旧中透出一股学术气息。
它们排列的很有规律,不是整整齐齐,也不是杂乱无序,而是自然地形成了几道弧,很好地错开,又能在其中插进大小路径,很有趣也很实用。
沿路两侧,灌木丛密密地连成一片,一路上几乎未断绿植,两侧树叶传出“刷刷”的响声,听得人很舒服。
唐敬心想“夏天的时候,严馨在这条路上走,就不会被太阳晒到”。
他走过这所校园里的一条条小路,想这样的绿植遮阴设计,真是很适合严馨。
尤其在夏天的时候,这些树木可以替严馨挡住太阳,她不怕热,但是她的皮肤怕晒。
严馨一直都是最怕晒的,一晒就会脱皮,而她自己又不在乎,从来不买药膏涂,不在乎自己的肤色,也不在乎别人看她的目光。
唐敬唯一想不明白的是,严馨从来没想过那些人际关系,人情交往,可她为什么那么怕站在讲台上呢?
她一站上讲台就说不出话,头低到胸前,让老师和同学以为她的答案是抄的。
后来她一次次的好成绩,终于证明她只是“害羞”。
高中时,数学老师经常鼓励严馨,让她站起来回答问题,让她到黑板前讲解答案,还鼓励她参加数学题竞答比赛。
严馨在数学老师的多次鼓励下,丝毫没有进步,反而很怕上数学课,越来越害怕数学课了。
尽管她数学成绩很好,却渐渐怕上数学课。
后来只要是上数学课,只要数学老师往讲桌边一站,将卷子翻开,眼睛开始往下边看学生时,想点名让学生回答问题,严馨就慌乱紧张。
她脸色会瞬间变成另一个样子,发白发慌,目光似乎也不能聚焦。
她将自己的脑袋低得低低的,完全藏进摞成山一样的书本、习题册里。
有一次她藏得太狠了,数学老师站在讲桌边,习惯性地往班级里一扫,推推眼镜问唐敬:“严馨今天请假了?”
全班一阵笑声,严馨就在这一片笑声中,举起了一只手。
严馨的“害羞”,在唐敬看来,真的是很奇怪。
她种反应,已经超出了正常的“害羞紧张”范围。
他问过严馨“为什么不敢站在讲台上,是害怕自己说错吗?数学老师那么鼓励你,怎么在讲台上就是不敢抬头呢?”
严馨那时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摇摇头说,她只是怕很多人看着自己,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唐敬看着她的神情,她从不善于隐藏情绪,所以唐敬从她眼神中,一下就看出了她的忧伤和难过。
她在刻意避开这件事,不愿提也不愿解释,一定有什么事情,刺激到了她。
当很多人的目光都聚在严馨身上时,她会紧张得手抖,几乎不能动一动,最后她渐渐学会了微笑,露出自己的两只小牙。
这样的笑,能让人感觉到她的温和,却缓解不了她自己的紧张。
这只是她多次紧张之后,而做出的应激性反应,并不是情绪的自然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