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暗的,阿嘉走出医务室。
医护人员告诉他,他的主治医师在中午和傍晚两个时段会来对他进行诊查,晚上九点后必须回到院里过夜,其他时间不管是上课或是参加其他的活动,都可以如常。
经过了一夜的休息,他感觉已经好多了,虽然走路一步一酸痛,迈开步伐也还有些困难,但是慢慢的走,倒是没有问题。
暑气渐消,天气转凉了。几种比较急性子的小型候鸟已经报到,在槭树枝桠上,吱啾嘈杂闹得正欢。
刚出了医务室前院,一个微弱的喵呜声响传进阿嘉的耳朵。阿嘉仔细辨识声音传来的方向,慢慢走去,终于确定声音是从马路另一头,紧邻护城河的林荫道旁下水道里传出。
是一只小猫。
下水道盖着厚重的钢板,每块钢板大概有一尺半见方,中间开孔,孔盖牢牢焊着格状钢条。阿嘉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趴在钢板上透过钢条的间隙,尝试了几个角度之后,终于看到一只橘白色相间的小猫正站在水沟里瑟瑟发抖着。
这小猫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掉进水沟里,然后走到这里,也不知道已经在里边多久时间了。
好在昨天傍晚下的那一场雨不大,水沟里面没有积着太多的水。
钢条的间隙很窄,如果要救小猫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搬开这块钢板。阿嘉选好角度,在一块钢板旁蹲好,十指伸进孔盖中,使劲试了两次,可惜,因为施力不平均,钢板虽然不大,但是极为沉重,所以两次都只是微微抬起钢板,却还无法移开钢板。
喵呜小猫似乎能理解阿嘉正在努力的救它,也没有走开,只是发出喵呜声像是在为阿嘉加油似的。
别急!别急!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等着…我想想办法…想想办法!阿嘉喘着气说,如果自己没有受伤的话,这钢板虽重,估计不是太大的问题。
但是现在没办法。
忽然背后一个柔柔细细的女子声音传来:你在做什么?
阿嘉转头,只见一名长发披肩的女子穿着一袭白色连身裙,袅袅地站在身后。
阿嘉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女子往前几步,蹲下身来,没看几眼就听她往水沟里喊着:鲔鱼?鲔鱼,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到处找你…
鲔鱼?阿嘉听得莫名其妙就说:那个…我说美女,根据本人浅薄的生物学基础理论认知,这里面困着的应该是一只猫,不是一条鱼。你如果要找的是一条鱼,那显然是没找对。
美女好气又好笑地说:我当然知道这是一只猫,还是一只橘猫,因为它的颜色就像是鲔鱼生鱼片,所以我都叫它鲔鱼。
这是你的猫吗?
不是我的猫,它是一只小浪浪。平常都在商设馆后面活动。它妈妈也是一只橘猫,大概四个月前生下它…
小浪浪?阿嘉不解。
就是流浪猫的意思。哎呀!别说了,我们先把它救出来吧。
好,那你帮我,我们再试试。
于是美女和阿嘉各站一边,一起发力,可惜这妹子人虽美,力气却小,阿嘉抬起了自己这一头,妹子那一端钢板却是文风不动。
你等一下。美女抬不动钢板倒不显得沮丧。和阿嘉招呼了一声,半走跳地,往林阴深处走去,才一会儿,又走了回来,手里却拿着两只比拇指略粗的槭树枝条回来。
来,你抬,用力。美女鼓励了阿嘉一句。这是全然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节奏。
阿嘉有点明白美女的打算,于是站稳马步,气运丹田,劲出双臂,一用力,那钢板的一端再度被阿嘉慢慢抬起。
再高一点,加油!
再高一点?要不,咱俩换换位置,妳行,妳来!不要只会在那边握紧小拳头,娇声细气,萌得不要不要的。
咿呀!阿嘉心态正确,没有丝毫以上想法,只使尽吃奶力气。终于,将钢板抬高了约半个手掌。只见美女眼明手快,将槭树枝干迅速插进钢板与水沟平面的间隔,架着钢板。
接着,阿嘉再水平的拉动钢板半尺,美女再度伸手,在滚动的钢板下布置了第二只槭树枝干,借着两只槭树枝干的滚动,终于慢慢将钢板移开,露出约莫一尺宽的孔洞。
水沟有点深,阿嘉必须全身趴在草地上,才能够伸长手臂,捞出小猫。逸云yiyu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