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在即,又是一场漫天大雪,萧瑟凄寒之气更浓。
再过十几天就是除夕夜,该办的年货早已办齐,该办还没办的,也就是家贫没法办了,只能将就着过年。
富裕的人家,早已张灯结彩,喜庆的灯笼通宵达旦不灭。贫穷的人家,也在门口贴点红,甚挂上两盏小灯笼。
皇都金陵郊外的梨香院,正笼罩在森严不安之中。
无论男女,通通集中关在梨香院的正堂里,全都昏昏沉沉、痴痴呆呆,好似任人摆弄的玩偶一般。
屋中间烧着炭火垆,算不上暖和,却也不至于被冻坏。
一向很是讲究的妙玉,靠墙窝在地上。她的一边窝着薛宝钗等几个女人,另一边瘫坐着茗烟等几个下人。
院子里有精怪值守,茗烟修的那简易望楼上,更是有精怪日夜轮岗。
在薛宝钗往常的闺房里,熏炉里的炭火一直烧得很旺,屋里暖和如春,与外面冰天雪地似两方天地。
傍晚来临,柳湘莲又站起来对着窗外喊一句:“那屋里加些炭火,弄些面疙瘩与他们吃。”
蓝春斜在床榻上,像一个慈眉善目的大哥哥,他微笑着说:“二弟,你也不用对他们如此上心,饿不死冷不死就行。”
仇思诚和蓝春结拜得晚,是为三弟。他对柳湘莲的行为嗤之以鼻:“二哥如此心软,如何能帮着大哥建立大业,以我看,这几个女人姿色都是个顶个的好,不享受实在可惜。”
蓝春马上招呼仇思诚:“三弟莫如此说,二弟重情重义,本领非凡,是个少有能干大事的人才。既然二弟允了那丫头十天为限,我们等等无妨,也算是全了二弟的义气。”
仇思诚冷笑道:“你说宝玉从前和你好,你又说恨从前贾府的每一个人,这不矛盾吗?照我看来,那贾宝玉早已不在人世,薛宝钗已然是个寡妇,你睡了她,才真正是替你从前好友全了义气。”
“你……”柳湘莲一手按在鸳鸯剑上,一手在熏炉上烤着,用眼睛余光看着仇思诚:“莫以为你仗着自己是千年精怪,就敢在我的事情上胡说八道。忍你这几天,不过是给大哥面子。不然,诛你一群,也不是多难的事。”
仇思诚鼻子哼哼,想发作,看看蓝春,又忍住。
蓝春又招呼柳湘莲:“二弟,不可持偏见啊,三弟虽是精怪,可也是自家弟兄。”
窝在床榻上另一头的仇思诚站起来,用手抓抓裆下:“我等不了,那妙玉总是可以肏的。”
柳湘莲把鸳鸯剑一转,剑鞘在地上旋转着立得稳稳当当。
“可以啊,你赢了,那屋的女人随便你弄。”
柳湘莲的话比冰雪还冷。
仇思诚晃一晃头,人脸变成黑面獠牙的猪脸,随之又变回人脸,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蓝春赶忙起身,双手搓着,也蹲在熏炉旁烤,语气依然随和:“二位兄弟,切不可伤自家人和气,我们兄弟是要干大事的。”
仇思诚气鼓鼓地返回床榻上,四仰八叉地躺着。
柳湘莲看着窗外飞飞扬扬的雪,若有所思:“春哥,苛世落花经真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吗?”书袋网shuai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