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
一名身着破布麻衣,身上散发着恶臭的佝偻身影与一名背影挺拔倨傲的男人碰头。
“嘿嘿,值日灵官,许久不曾见了。”
五瘟星君声色沙哑,青绿色的面具下笑容阴森。
相比于五瘟星君,值日灵官的气质更像一尊神祗。那面具是个赤红脸,宽厚方正,给人一种公正亮堂的错觉。
“五瘟,你疯了,神物都落到了那小子手里。”
“所以我要想办法拿回来,他不能走,东西我要,人……我也要……”
“大人只能屏蔽蓝田一时,否则长安里的人就会发现,是以玉令不消两日就能重新传讯。
我们不能在张家对他动手,况且他对寻求我的帮助好似并不迫切,应该是还有底牌,你想怎么做?”
“首先……让他不能离开。你还得帮我个小忙……”
值日灵官低头沉吟,又猛然抬起那张赤红的假面来。
“我早该想到,在城西散播疫病的是你!这是一招昏棋!要是疫病散开了,张家还如何祭祖?”
“嘿嘿,他们会的,况且文昌不是想让我过来坏大人的事吗?我这不是正在替他做着嘛。
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本来不过是借着妖患的由头赶过来,结果却真在张家死了人,这次好在是四个毫不相干的供奉,若是死的是张家血脉,大人可不会轻饶你。”
“哼,我自然会查出来。”
值日灵官大袖一挥,化虹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日的城中十分奇怪……张清和照例将手头的护道法研究了一晚上,准备出了张府上街走走。
顺道去探探城中炼器师所在
——他可没忘记答应那个小娃娃的事儿。
然而府内却朱门紧闭,小厮和婢女都行色匆忙。
他赶忙拉住一个黄衣小厮……
“今日府上出了何事?”
小厮见是一个面生的小公子,心下知晓是受邀赴远路而来参与祭祖的公子,并且这般年轻便能受邀的一般都是具有修行之资的天才,脸上一边闪过惊惧的神色一边回答:
“回公子的话,城内不知道怎么地生了一场怪病,像公子这样的仙人当然不必担忧,但是凡俗一旦染病,便会身体溃烂,全身长瘤,说胡话,四肢乏力,最后便是药石无医啊……”
得,原来后手摆在这儿了。
张清和沉吟片刻问道:“城中约莫有多少人染病?”
“听说西城的人已经凡人已经染了七成,东城里住的好歹都是家里有仙人的富贵人家,想了好些办法才止住蔓延。”
“不过呀……据县衙里的仙人供奉揣测,这疫病并非对修仙者毫无影响,若是不用灵息护身也会染上,染上单只是毫无症状,可还是会传染给凡人的……”
“简直是太骇人了……”
小厮一阵胆寒。
县衙里的供奉……那差不多与长安塾里的普通夫子相差仿佛了,大概在惟一境,说的话不太可能会有差池。
“据说啊……青天老爷已经下令封城,再以玉令上诏朝中,看作何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