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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将地上的枯叶卷了起来。李灵子望着翻滚的落叶,不由得忆起小时候学武的情景,自言自语道:“叶落归根,我要是能死在落叶山该有多好……”恍惚间,忽然感觉有人在附近。他朝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槐树望去,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簌簌脚步声。李灵子听出是木羽裳,慢慢闭上眼睛。木羽裳低着头,循着血迹绕至李灵子面前,见他胸前衣服上染的都是血,扑的一声跪了下来,双手搭在他胳膊上,神色焦急。    李灵子强提一口气,高声道:“师妹……你怎么来了……”    木羽裳道:“师兄,你为何说这么大声?我……我醒来见地上有血,就一路找了过来……你这是怎么了?我这就扶你起来……”说着,眼泪哗哗淌了下来。    李灵子轻轻摇头,断断续续地道:“师妹,你千万不要跟石信动手,他武功在你之上……你……你要等几年……以你的悟性,早晚会超过他……”    木羽裳呜咽道:“我实在打不过他……他眼睛红红的,模样又吓人,我看到他心里就害怕……师兄,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大声……”    李灵子继续说道:“我其实……我其实一点都不担心……”    木羽裳道:“师兄,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纸包,猛地一撕,倒出许多黄色粉末,说道:“这是止血……”    李灵子睁开眼,微笑道:“没用了……”    木羽裳之前晕倒在地,并不知李灵子受了怎样的伤,她见他声音越来越轻,气若游丝,心里愈来愈怕,颤声道:“我这就救你……你……你到底伤在哪儿?金鼎山有仙丹良药,我背你……背你回去……”    李灵子见她哭得两眼通红,心中不忍,抬起左手,替她拭去脸上泪水,随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羽裳,你多保重……以后不要再想我……”    木羽裳被心上人握着手,心里暖暖的,若在平时,她巴不得永远这样才好。可这会儿时间紧迫,她根本无暇体会这一丝幸福。她扑到他怀里,脸颊紧紧地贴在他胸前,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师兄,我知道……你到丹鼎派只是想偷《九丹液仙经》是不是?我已经拿到了,回去我就给你……那上面写了无数种奇丹妙药,你一定会好起来的……”她抬起头来,双掌抵着他胸口,急运真气,想要救他。    李灵子道:“别运气,小心……小心毒气侵……”    木羽裳垂泪道:“不!我不怕!我一定要救你!我知道,你故意接近那公主,只是想偷宫里的武功秘笈,并不是真的喜欢她,是不是?是不是?”    李灵子目光涣散,呆呆地望着空中,突然间身子一颤,脑袋垂了下来,一只玉镯从右手滑出,轻轻落在地上。木羽裳登时呆住了,一颗心仿佛停止了跳动。夕阳透过树梢,如利箭般射在二人身上。    木羽裳木然地跪在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过了一刻,太阳沉下山头,天色渐暗。寒风阵阵,树林中响起呜呜声,仿佛有人在低声哭泣……    常言道,胜者喜败者忧,可石信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他在林子里跟人莫名其妙地恶斗一场,耽搁了大半日,不免有些心烦意燥。之前那些武林群豪就冤枉他,说他与容国人勾结,居心叵测,现在又被人缠着要求他放了公主。短短几天,所有人都成了他的敌人,岂能不叫人郁闷?    石信和李灵子等人斗了半日,真气依旧充沛,他将轻功催动到极致,一刻不停地向青枫林赶去。幸好路上再没遇到麻烦,他只用了一天就赶到了碎石岭。这里离青枫林不过数里,而约定的七日还剩一日。石信走到青枫林外,见四下无人,便依着之前和众人联络的方式吹了声响哨,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回应,寻思道:“刘任被俘,容国人一定拼了命地搜寻。估计容国官军才搜过这里,叶帮主他们多半躲了起来。”他索性回到碎石岭,向北走了一阵,找了家依山傍岭的旅店住下,准备明天再去见他们。    次日,石信吃了早饭,来到店外,仰头望去,但见天空晴朗,万里无云,不由得心情大好,心想:“善有善报,我石信堂堂正正,今日便可消除误会,洗刷冤屈。”一边想着,一边往南走去。    行不过一里,路边忽然有个女子向他唤道:“石大侠!石大侠!”    石信听到身后有人在叫自己,立即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女子快步迎上来,手里捧着一个白底蓝纹的小瓷瓶,笑盈盈地道:“你就是石信石大侠么?”    石信从没见过她,说道:“不错,我就是石信。你是什么人?”    那女子道:“我是万蛇谷云夫人的弟子。她命我在这里等你,还说一定要将这解药亲手交给你。”    石信问道:“云夫人不在这里么?叶帮主他们呢?”    那女子回道:“这几天云州官军搜得严,大家都回去了。云夫人因谷里有事,前两天就走了。”    石信心想是有这种可能,便接过瓷瓶,倒出一白一黑两粒圆滚滚的药丸。他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解药,一时间愣住了,问道:“哪一粒是解药?”    女子道:“两粒都是。一齐服下即可。”    石信把药托到嘴边,仰头吞下解药,只觉喉头凉丝丝的,嘴里还有一点苦味。他心想:“良药苦口,苦些也正常。”    那女子见他服下解药,低下头来,不敢与他对视。石信见她面露羞怯,想着一定是自己的模样吓到她了,笑道:“多谢云夫人!你请回吧!”那女子应了一声,转身便走。石信望着她远去,在原地伫立许久,忽然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了。他已经准备好说辞,要为自己辩解一番,谁料那些人直接就走了,也不知那刘任杀了没有。    石信仍往南走,过了一会儿,来到青枫林外。他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瞧瞧,脚边忽然传来嘶嘶声。石信吓了一跳,急退两步,只见一条青蛇吐着蛇信游了过来。石信见它与云夫人肩头那条大小相仿,奇道:“云夫人从来把它带在身边,怎么会丢下它不管呢。”那青蛇绕着石信转了一圈,游到别处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向石信跑了过来。那人来到石信跟前,去了斗篷,露出脸来。石信一怔,失声叫道:“云……云夫人……你不是……”    云夫人脸色焦急,匆忙从身上拿出一只小玉瓶,倒出一粒药丸,催道:“你先把它吃了!其他事一会儿再说。”    石信惊得呆了,半天没缓过神,说话也开始结巴:“刚才你……你不是让弟子给过了么……”    云夫人也怔住了,眼中满是惊疑,说道:“什么弟子?给什么了?我一人来到容国,身边哪有弟子?”    石信一颗心怦怦直跳,叫道:“糟了!糟了!我被人害了!”    云夫人急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快先把解药服了!□□一旦发作再吃就来不及了!”    石信服下解药,忆起之前那女子手中的瓷瓶,眼中蓦地一亮,叫道:“对啊!当初在林子里你曾把这瓶子扔给我,明明是个玉瓶,我怎么就给忘了!她手里拿的却是个瓷瓶……”    云夫人一头雾水,问道:“什么玉瓶瓷瓶,你说的‘她’又是谁?”    石信心想:“若是□□,过了这么久也该发作了,可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难道是别人跟我开玩笑?云夫人既然在这里,叶帮主他们一定在林子里。我先把刘任的事说清了,再想办法解毒。有几个门派对□□颇有研究,问问他们说不定能找到办法。”正要问话,云夫人拉起他的胳膊就往外走,一边说道:“石大哥,你快走!红叶帮在林子里布下埋伏,就等你自投罗网。他们不让我给你解药,甚至想软禁我。我前两天用麻药麻翻了看守的人,这才见到你。”    石信愕然不解:“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抓我?刘任他人呢?我已经问清真相,正要和他们解释呢!”    云夫人胸口一酸,眼泪涌了上来,说道:“刘任被人救走了,他们都说是你救的。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就不信,可他们一口咬定是你救的……”    石信停下脚步,问道:“叶长箫也在林子里么?”    云夫人道:“前几天琴国传来消息,说枫山出了事,叶长箫带着听雨堂和神木堂回枫山去了,只有弄剑堂和烈火堂留在这里,对了,神木堂堂主杨道成好像也留了下来,说是以防万一……”    石信又问:“其他门派呢?”    云夫人道:“他们在附近找了一阵,大多都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