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听五郎说起过,”魏行贞轻声道,“似乎是冲着冯婉去的。”
“烟傀儡的实力通常只能达到操控者能力的一成,以此换取战斗时的安全距离,然而昨夜的烟傀儡如此难缠以我知晓的岑家修士里,没有这等人物。”杜嘲风轻声道,“而且小七落水之后,他们非但没有趁乱拖住五郎,反而立刻收了手好像生怕小七真的死在了洛河一样。”
“看来是要抓活的。”
“对,我也这么想。”杜嘲风点了点头,“有人花这么大的功夫来捉她,无外乎三条,要么掳去做炉鼎,要么当人质威胁冯家不过小七到现在灵识也没开,就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么大费周章地捉个肉体凡胎回去我是觉得划不来。若是说要捉走当人质,再和冯家交涉做些交易,那就合理多了。”
“你刚才说三条,这才两条。”魏行贞看着杜嘲风,“还有一条呢?”
“还有一条,是血脉。”杜嘲风似笑非笑,“魏大人还记得,当初岑灵雎是靠着谁的血,找到了冯嫣吗?”
杜嘲风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在魏行贞这里却如同一记洪钟。
“你想从哪儿开始查?”魏行贞的神情认真起来。
“五郎今早应该会带人去昨晚遇袭的地方找找蛛丝马迹,那头就先等等他的消息,”杜嘲风轻声道,“最让我在意的事反而是另一件。”
“是什么?”
“公子此前和我说,龙舌的双祭开始之前,大批的殉灵人之所以会在岱宗山上被歼,并不是他们什么地方失了算,相反,这反而是献祭的一部分他们一早就计划好要借我们之手屠戮自身,以此激发出更大的怨望,以供龙舌觉醒。
“但是,人是有求生本能的,即便是这次暗哨在岱宗山上的围剿,也一样碰上了半路丢盔弃甲,试图逃窜乃至跪地求饶的殉灵人。
“还有几个看起来颇为资历颇深的长老,意图通过山体内曲曲折折的山道,从一处窝点逃去另一侧窝点,若非此前我们在潜伏中摸清了他们的驻地,只怕是真的要被他们逃过去了。”
“问题就在这里,”杜嘲风的手指轻轻敲击一旁的桌面,“我现在回想起来,倘若这一切都在某个头目譬如说瑕盈的计划之中,那么此前一系列暗哨回报的殉灵人动向、驻地的详情,大约也都在此君的谋算之下。”
“然而,我何时派暗哨去某地调查某事都是机密之令,他如何能先我一步,备好答案等我发现?”
“你是怀疑,此人就在我们身边?”
杜嘲风颦眉,“即便不在身边,应该也和我们相离不远。”
“梅先生!”
一个少年最早发现了出现在平妖署偏门的熟悉身影,一声惊喜的长呼立刻引来周围所有孩子的目光。
呼啦一下,所有少年都放下了手里正在做的活儿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