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汉子笑了笑,随后正色道,“其实这些都不紧要。关键在于,要把我们兄弟一伙不畏权势的名头,以及足够强横的实力作为招牌打出去,接下来再招揽人手、拉起山头,都会方便许多。这也是为什么,几经探查之后,我会选择碧磷城这处势力最驳杂,与金刚天域最像的地方。若是一路顺风顺水,最后将这座城变成我们的地盘也未可知。”
听到这豪言壮语,几名弟兄都是精神一振、目露炙热,从金刚天域落荒而逃以来,始终残留的些许丧家之犬气息几乎一扫而空。
便在这时,围观的人群出现一些骚动的迹象。
“应该是你那名女伴,已经把你家里人喊来了……”
领头的汉子瞥了眼人群的动静,走上前去站到那青年身边,对其冷笑耳语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会不会走上极端局面,就看……你家里人是不是和你一样,白长这么个脑子了。你要还想继续添乱,也随你,爷几个奉陪。去到黄泉地府,刀山油锅总归是你给我们兄弟几人垫脚。”
那青年哪里体会过这种刀俎上的鱼肉待遇,望着汉子的冷厉眼神,隐约闻到他嘴里像是舔过血般的气味,紧抿着嘴唇、好似筛糠一般抖着……
“呵,很好!”
汉子笑容轻蔑地点了点头,用阴鸷的口吻夸赞道,“看来你至少还能听得了劝。记住,不会说话,那就……乖乖闭嘴,什么、也别说。”
从心底被勾出的畏惧越发浓郁,青年瑟缩着身子,点头如捣蒜。
人群让开一条道路,几名汉子分立场间,与进来的刘允等人照面相对。
一时寂静无声
围观的看客不敢丝毫言语,怕干扰了这双方的互相掂量审视。
不少人未雨绸缪,搭住身上的防护宝具,以防局面突然失控之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激发。然而他们也不想想,轻巧到能够做成随身佩饰的护具,得多高级才能保证稳妥,像他们这样亲自在街头站着看热闹的,能配备得起那种档次的大师之作么?
双方人马果然都被对方的气势所慑,没有哪一方轻举妄动。
刘允一方,几名护卫称职地变阵护住自家少主,以及那名该是刘允亲眷的少女其中一名护卫凑到刘允耳边,显然是在提醒他对面这批人气质不太一般。
而汉子一方,也有一名络腮胡扎眼的壮汉,凑到领头者身边。
“大哥,看来这小子还真没夸张……”
络腮胡下巴朝被踩着的青年示意了下,低声向那领头者道,“他家里确实财势不小,绝非寻常富贵之家而已,那些护卫瞧着都不是什么假把式。惹上这种财势的门阀……万一事情闹太大,咱们的底子会不会被抖搂出来?听说这终南天域的州府势力,在这上面管得挺严实……”
“慌什么?”
领头的汉子淡然回了句,半是解释半是梳理道,“不错,谋财害命的事,我们兄弟几人在金刚天域之时是没少干,可两方天域相隔,消息没那么容易传过来……我知道你的顾虑,我们为了避祸来这终南天域,没有什么退路,有些时候确实该收敛一些。然而,更多的时候,你越是畏首畏尾,越是会麻烦缠身,什么小鬼都敢往你头上爬。”
“这些咱都明白,可现在这局面,怕是要动用……”
络腮胡汉子目光警惕地扫视人群,提防着刘允身边那几名杖身护卫上。
“这局面确实比预料的要麻烦些……怪我没把握好度。”
领头的汉子点点头,揽下责任道,“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想对这捣乱的蠢货施以惩戒、杀鸡儆猴,好壮我们兄弟几人的声势场面,不让人因为我们初来乍到、根基浅薄而有所轻视。如今看来,我这想法还是受金刚天域的乱相影响太多,有些张扬太过了,没料到随便惹上的茬子都这么硬……”
“这最多算时运不济,怎么能怪大哥你!”
络腮胡指着青年,尽管压着嗓音,但仍是咬牙愤恨道,“这厮之所以敢在咱们眼皮底下捣乱耍赖,不就是瞧咱们兄弟粗鄙,与终南天域格格不入么?金刚天域出身的破落味左右是散不掉了,索性选条咱更擅长的路子走,正和兄弟们的心意。难不成,还学早些年逃过来的那种没卵蛋怂包,靠给一些世家宗门当狗来过活么?”
“是啊,你我兄弟几人怎能给人当狗……”
领头的汉子欣慰地看了自家兄弟一眼,又审视着此时场间的状况道,“不过,先别急。我早跟你们说过……在街面上招揽买家,只是为了打个名头利用新奇的竞价方式聚拢些人气,也是为了能被当做谈资传开去。实际上,咱们这些蓬莱货品的价格高昂,到头来,终究是要和那些有财势的人物打交道的。大哥我,早已考虑过踢到铁板的可能。”
“哦?!”络腮胡眼睛一亮,准备拼杀的凶悍之气顿时散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