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赵文平是妾氏马姨娘所生。
赵文平十几年前曾任兴化县主簿,不过可惜,后来因为醉酒落水而死,这些年曾氏深居简出,只有一个大丫鬟伺候在身侧,二房的两个少爷也不去她的院子,赵潭心里清楚这些才敢一个人来云安居。
赵潭打量着这个院落,院里有几盆小花,除此之外沿着墙边有几棵树,空空荡荡地,与她住的角院同样冷清。
赵潭站在正屋外的廊檐下,闻到屋内一股刺鼻的药味,不自觉皱了皱眉。
这时有丫鬟从房里出来,看见外面的赵潭,一时愣在了那里。
这丫鬟眼圈红红地,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赵潭记得这丫鬟叫小桃。
赵潭往屋里看了看,问:“我能进去看看二伯母吗?”
小桃擦着眼泪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有些诧异地望着赵潭,“三小姐怎么过来了?”
她记得三小姐是被禁足了的。要是被人发现三小姐来了云安居,二夫人也是要被斥责的。
赵潭道:“我有事想问问二伯母,不会耽搁太久。”
小桃心里有些忐忑地说:“那三小姐快些。”
赵潭很快进了内室,看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妇人半倚在床舷,她阖着眼听见屋里的响动,微微睁开了眼,目光落在渐渐走近的少女身上,眼中有片刻茫然。
“二伯母。”赵潭轻声唤着。
曾氏半晌眼眸中的浑沌才逐渐消散。
“潭儿。”她愕然地看着赵潭,“你怎么来了?”
赵潭坐在床边,望着曾氏,“二伯母想必知道潭儿想问什么。”
闻言曾氏张了张嘴,回头看了眼窗外,始终没有说话。
“二伯母,潭儿知道您是这个家除了母亲之外最关心、最在意我的亲人,您待潭儿好,潭儿一辈子都会记在心里,二伯母,就当是潭儿求您,您告诉潭儿吧。”
赵潭眼眶已经湿润,却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来。
曾氏看着她伤心的样子,神情一点点黯然下去,半晌闭上眼,说:“你走吧,就当没有来过。”
“二伯母......”赵潭喊着她,曾氏无动于衷。
这时小桃急急忙忙进了屋,“夫人,明香过来送饭了。”
曾氏猛地睁开眼,拉着赵潭的手道:“你从后面出去,那里有个小门没落锁。”
赵潭从曾氏的眼中明明确确看到了担忧和顾虑。
为何二伯母怎么也不肯说呢?
“二伯母,保重。”赵潭红着双眼,嗓音带着些沙哑,“不管怎么样,您都是潭儿的二伯母。”
说完这话她匆匆忙忙从后面的小门出了云安居。
明香放下饭菜就走了,小桃进屋服侍曾氏用饭,曾氏却一口血喷了出来,小桃急红了眼,忙打来一盆水为曾氏擦拭。
曾氏哀默地眼神毫无光彩,偏过头目光怔怔看着后面小门的方向,重重吐出一口气。
顾氏的下落她不能说,潭儿年初刚及笄,这个年纪是承受不住那样的事的。
曾氏苦苦笑着,嫁进赵家的这些年,她步履维艰,事事仔细谨慎,仍旧落到这般下场。
她不想潭儿和自己一样。
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
曾氏偏眸看小桃,“三姑娘若是还来,你替我回绝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