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楚霸抓回去,已经快到中午了,秦武才有时间处理身上的伤。
他坐在宽大的椅子里,脊椎像是被人抽掉一般,软瘫地靠着,感觉身上如同处在冰天雪地一样冰冷,忍不住的打颤,同时额头热的好似能烧开水。
——他发烧了。
连日的奔波与劳累,终于在受了数不尽的伤后击垮了他。
这让他终于明白一个道理: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
但是这些事终究还要自己一个人做。
火龙崖的飞仙派,表面风平浪静,底下却暗流涌动,稍微有一点意外,这艘不算大的船就会倾覆,到时候船上所有的人都要死,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粮食等物资正在扩大缺口,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渐渐开始出现,他们除了每日习练三十六式,再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消耗旺盛的精力。
这还是门派内部的矛盾,斗神王的邀请,除刀王外的四位对待自己将是什么态度?这些都在困扰着他。
现在又有环崀山的山匪来袭,他们对自己的仇恨为什么会这么大?
“三十五道伤口。”皇甫正恐惧地对金九说,换一个人,这些伤足以要他好几次性命,但师父却顽强坚持着,不曾吐露一点。
将伤口擦洗完毕,敷上药膏,众人都走出门来。
金九问道:“我家公子的伤,可有大碍?”
皇甫正愁容满面,道:“不敢瞒主管,我师父的伤虽然护住了筋骨,但伤口如此多,这敷的药恐不济事,尤其后腰刀口很深,这药难医,怕内里伤口腐坏,加上小腹处还有两道创口,虽然已经愈合,内里其实好不彻底。”
崔悍惊声道:“竟然伤的这么重,平时也不见他说,皇甫老弟,你有什么办法可以医治?”
皇甫正犹犹豫豫,梁啸焦躁道:“吞吞吐吐,我听你叫他师父,难道要看着师父死吗?”
这话把皇甫正激的一个激灵,急忙发誓道:“我自得师父收徒,不敢有一丝不敬之心,你休要说这诛心之论!”
梁啸呵斥道:“那就说有没有办法医治,不要犹豫!”
皇甫正便道:“要治师父的伤,须得用小刀割开旧伤口,用折桂丹水清洗,再以合创膏敷之,然后吞服补天丹,才能痊愈。”
崔悍道:“那你快给掌门安排呀,怎么这么发愁!”
皇甫正苦涩道:“门里并没有药材,哪里能够练,而且这些药需要用到蓝鼎花、白蟒草、朱阳果,寻常药铺根本没得买,要现采才行。”
朱解沉声问道:“你将这三种药要用到的药材写下,我安排人去镇子药铺买,这三种药材哪里能够采得到?你画成图样,我们去采。”
转身对梁啸、崔悍两人道:“这件事全依托在我们身上了。掌门传授给我等本领,又整日奔波,使得我等没有衣食之愁,如今他受了伤,正是我们效力之时,不然,枉活在人间。”
崔悍点头道:“掌门将我一个懵懂莽人从山野带出,教给我本事,让我不愁吃穿,整日价修炼,恩情莫大,朱大哥尽管安排,我供你差遣。”
梁啸也道:“这采药的事就着落在我身上,我若采不来,别人也没办法采得来。”
朱解道:“那崔悍就去镇子里买药,记住,要在山里多绕路,避开环崀山扎营的地方。”
金九叹气道:“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朱解宽慰道:“你忙于门派内务已经够辛苦了,身体也才恢复不久,更不要说我们已经修炼了很久,也该是试试本事的时候了。”
金九点头,心里焦灼如火,当下给崔悍拨取了三十两银子,供他买药。
皇甫正已经将药方写好,交给崔悍,嘱咐道:“这些药材,缺一不可。”
崔悍道了声是,带上刀下山去了。
接着画出三张图样,交给梁啸,道:“蓝鼎花开花不定时,常长在险峰孤崖顶上,周遭没有任何阻挡;白蟒草贴地生长,形似蟒蛇,多长在阴暗潮湿之地,只取其尖上四寸;朱阳果常在酷热非常之地存在。”
梁啸把图样贴身藏了,取了包裹,装上干粮,带上三套衣服,告别了众人,深入山林去了。
这些事都瞒着秦武,约莫黄昏的时候,守在门外的金九听到屋内传来叫他的声音,连忙推门进去。
就见秦武起身坐起,面皮发黄,憔悴不已。
“公子,你起来干甚,仍然躺着休息吧。”金九连忙道,“我让人拿吃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