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几步吴氏小心翼翼的觑着陶琼琇,见着她神色平静看起来不是十分生气的样子。斟酌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口,道,“王妃不知我那三弟妹做了什么?可否留她些颜面?”
她可是看见了岳氏本来准备哀求尖叫的,却被那两个丫鬟直接堵住了嘴拖到一边。当真是一点儿仪态尊严都没了。
“我说了她污了我的眼。懂吗?”陶琼琇转过头看她温柔轻笑。
……
所以说到底是怎么污了啊?
其实是看岳氏不顺眼吧?
吴氏心里嘀咕不是说这位镇北王妃性子温柔和善吗?可这么看着怎么有点跋扈?
陶琼琇没有解说的念头,这件事怎么解决,她准备交给姜娉筠来决定。
一时沉默吴氏面对着貌似有些喜怒无常的陶琼琇也不敢再多言。就在一旁乖乖带路。
一路前行丫鬟上前推开门陶琼琇眼睛微睁有些惊怒。
无他这个院子太过狭窄了。明明是上午的天今日阳光也不错,可这个院子却依旧显得十分阴暗。
见着有人来,院中正忙活着的几个丫鬟下意识抬头看过来。等看见陶琼琇后眼睛一亮。忙上前福身行礼道“见过镇北王妃。”
“起来吧,想不到秦家已经落魄到这种程度了。”陶琼琇转头看吴氏,话中带刺。
姜娉筠在姜家即使不受宠,可她所住的院子也远比这个要来的好。她就不信秦家五进的院子,就找不出一个比这个院子更好的去处了。
吴氏浑身紧绷,只余下苦笑。
院子是有,可三弟生气,不让住,硬是把老四夫妻俩扔到这里了,她有什么办法。
“这……都是我三弟的意思,我也无可奈何啊。”吴氏也顾不上自爆家丑,直言道。
“呵,”陶琼琇讽笑了一声,迈步进去。
这时候,屋中的人也被惊动。一个文弱秀气的青年走了出来,看见陶琼琇一行人后,顿时一愣。而后弯腰行礼,道,“见过王妃,”
陶琼琇叫起,往屋里走去。
说实话,她看这个男人也不咋顺眼。连媳妇都护不住的算什么男人。
陶琼琇径直掠过他,丝毫不掩饰她的不满,秦逸青却懵懵懂懂的什么都没感觉出来,只觉得她今日似乎有些冷淡。转而又微笑招呼道,“大伯母,二伯母。”
“阿青啊,别管我们,快去看看你媳妇。别让她累着。”吴氏笑道,跟着催他。
谁知道这镇北王妃和阿青媳妇在一起会说什么,万一记恨上秦家就不好了。阿青和阿芸的关系向来不错,还是让他去看看,安抚住了阿芸才好。她心里琢磨。
秦逸青不傻,但他自幼沉迷书画。对这人情世故就差了些,简称书呆子。自然没听明白吴氏话中的含义,只以为自家大伯母是真的心疼妻子。忙应声,准备进去。却被守在门口的丫鬟拦住。
琥珀含笑,说,“我家王妃和贵夫人有些话想要单独说一下,还要劳烦秦公子和二位夫人先等等。”
秦逸青有些惊讶,可他脾气倒是真的好。了解的点了点头,说,“原来如此,那大伯母我们先去正厅坐会儿吧。”
说是正厅,可在这么小的一个院子中,其实就是一旁的一个小房间罢了。
收拾的不错,可就是显的简陋了些。
秦逸青有些羞赫,白暂的脸都带上了红晕,轻声说失礼了。
吴氏和沈氏心中一时复杂,这三弟是怎么养的儿子。好好的孩子,怎么养的跟个无害的小兔子似的。
寝室。
陶琼琇迈步进去,就见姜娉筠正起身穿鞋。见着她时满眼喜悦,又有些被人看见狼狈一面的羞赫。可这些都难掩她面上的憔悴。
当初婚前多么活泼俏丽的姑娘,现在竟苍白瘦弱成了这个样子。
“见过王妃,”她勾起一抹笑站起身行礼。
陶琼琇快步过去托起她,说,“你起来做什么,躺下。”
“礼仪不整,失礼了。还望王妃不要怪罪。”见她还是这样没架子,姜娉筠心中微暖,嘴上却客气道。
她如今这副样子,再看陶琼琇,满身的温和宁静,显然是过得不错。相比下来,她竟有些自惭形秽来。
“失礼什么,我又不怪你。不过是两个月而已,你怎么还和我生分起来了?”陶琼琇不悦的说。
她上一次见姜娉筠,是她大婚前姜娉筠来给她添妆。再来,就是这次了。
见她是真的不高兴,姜娉筠反倒笑了,笑着笑着,泪都掉了下来。
陶琼琇忙拿着帕子给她擦泪,说,“可不兴哭啊,伤身体。别难过了,我刚刚把你那个继母给拖下去了,算是给你出一口气,开心不。”
说着话,她有些得意的等着夸奖的样子。
姜娉筠眼睛一亮,瞬间笑了起来,说,“你把她拖下去了?当着下人的面?”
陶琼琇肯定的点头,说,“怎么样,心里有没有舒服一些?”
姜娉筠点头,说,“舒服,舒服极了。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说道这里,她又有些迟疑,脸色暗淡下来,道,“你这么做,到底对你名声不好。以后还是不要了”
这话她说的真心,丝毫没有在意陶琼琇帮她收拾了岳氏,会导致她之后的处境更加不好。
她的日子已经这样了,却是希望阿莹的日子能过好的。
陶琼琇蹙眉,说,“说什么傻话,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什么。再说……我要是没有把握,怎么会收拾你那个继母。现在只看,你想怎么做了。”
我?
姜娉筠有些疑惑,不解陶琼琇说这话的目的。
陶琼琇伸手,珊瑚立即把她调查汇总好的册子递过来,她又转手递给姜娉筠,说,“你看看吧,人证物证我都有。想怎么做,都随你。”
姜娉筠下意识伸手接过,翻看起来。
随着时间过去,她的脸色,慢慢就变了。
不可置信,愤怒,怨恨,不甘,心疼。
“……原来如此,我那孩儿,我那婆母,原来如此。”姜娉筠似哭似笑的说,一开始尚且还有气无力,说到后来,便知剩下了满腔的怨恨。恨着恨着,就伏在锦被上,大哭了起来。
她的孩子啊,竟然就因为这么个贱人没的,竟然就因为这个。
荒谬,无耻。
“有这个,岳氏死定了。只是,你公爹哪里,尚需顾忌一二,你准备怎么做?”陶琼琇安静坐在哪儿,等着姜娉筠慢慢平静下来,这才轻声问道。
“我当然不会放过她。”姜娉筠坚定且毫不迟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