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李二为树立明君圣主形象,给盘陀山千余响马喽啰活命机会,后脚马从义就越狱了,不仅李二颜面荡然无存,薛进方也没法交代。
万幸之余,马从义越狱之事尚未传出去,若能赶在洪司马带回的回批宣读之前,将其追回,也算是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不幸似乎比万幸更让人头疼,薛进方对越狱之事毫无防备,直到洪司马带回回批,前去大牢登记人数,做遣散前安排时,才发现马从义越狱了。一番细查得知,应是借连日雨势,于凌晨卯时破开浸泡许久牢房墙角,逃出生天,距此已过了四个多时辰,根本无迹可寻。
苦无头绪,薛进方前去请教长孙安业,得到的结果竟然是,无从可知!
“无从可知?”薛进方诧异道,“安业兄未曾探监之前,马从义可从未有越狱之举,安生于牢中等候审判,乃本君看在赵国公面上,容安业兄与其见最后一面道别,事后便出了如此差池。安业兄若还念本君通融之情,烦请告知马从义去向,本君可保既往不咎。”
却见长孙安业打了个舒适的饱嗝,畅快道:“薛使君真误会在下了,我之所以烦请使君通融,求见马从义一面,乃被五郎所擒之前,得知马从义感念我知遇之恩,冒死相救,想临刑前,还了这份恩情,也不枉相识一场。至于马从义因何越狱,又逃往何处,我实在不知,又如何相告?”
“那可真是巧了!”
“还真是巧合!”长孙安业憨憨笑道。
见此情形,薛进方知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虽说关乎李二明君圣主颜面,但碍于长孙无忌又不敢当面撕破脸皮,冷哼一声,撇下一句“好自为之”,便强忍心头怒意,离开了大牢,留下长孙安业独自哼着调曲,优哉游哉。
无迹可寻,唯一的办法也只有大海捞针,算是尽人事,听天命,先前派出的四批追寻小队,至今仍杳无音信,这次薛进方连洪司马也派了出去,几乎出动了半数陕州大军。
西斜的落日一点一点拉长刺史府大堂的影子,暮色四合,春日的星斗灿烂无比,薛进方也越发着急起来,过了这一夜,纵使大海捞针,也难挡马从义逃出陕州境内。
也不知是灵光乍现,还是经验老道,就在月上梢头的一刻,薛进方猛然想起了一个重要线索,正欲出了大堂点兵点将,却听刺史府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出门一看,竟是洪司马护送王妃回城了。
不明所以,薛进方只得先安抚王妃回上官府休息,只待出了上官府,急切询问洪司马道:“本君令你出城寻人,你怎将王妃护送回来了?”
但见洪司马喘了口气,脱口道:“八九不离十了!”
这可把薛进方听糊涂了:“既然八九不离十了,洪司马何不押赴马从义一同归来?”
“卑职是说李五郎所猜测八九不离十了。”长呼一口气,洪司马回道。
“怎又牵扯出李君羡了?”
“卑职也不知晓李五郎为何卷入其中,只知率兵出城寻觅马从义途中,于熊耳寺遇到了正护卫王妃进香祈福的李五郎,告知了马从义越狱之事,据李五郎猜测,马从义越狱后,极有可能返回第一次劫掠南崤道之处,也就是藏匿假王妃之处,准备连夜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