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舫泛游于湖上,湖面上葱绿的荷叶,拖出朵朵芙蓉,如同少女分红的脸颊。
船头一个少女一手持酒壶,一手托腮,自言自语道:“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
“李姐姐~”
一声银铃般悦耳的声音打断李清照的思绪。
李清照顿足,苦恼着:“这词我差点能作出来的。”
又朝外叱道:“晁怜儿、张琳,寻我何事?”
不一会,俩个少女登上画舫,蹦跳过来,嬉笑道:“马道街开了家赌坊,咱不是喜欢博戏嘛,也去凑凑热闹。”
李清照扑闪着大眼睛,急问道:“当真?可赌坊的汗臭味让人难受得紧。”
晁怜儿皱了皱巧鼻,道:“我听说这赌坊很高端,好多女子都在里面玩,应该会干净的。”
那张琳滴溜溜的眸子一转,补充道:“更重要的是,可以白吃白喝。”
听两个闺友这般说,李清照也来了兴致,把酒壶搁在窗上,拿手插腰道:“换书生装,带上体己钱,走一遭。”
“咯咯~”
三女发出大笑。
……
接近傍晚。
如意赌坊内,赢钱的意气扬扬,输钱的典当衣裳,一楼大堂内鸡飞狗跳,鸡自然是指斗鸡、斗蛐蛐等等。
而二楼,安静地落针可闻。
虽里里外外围着一大群看众,但没人敢开口说话。
毕竟柜主们脸色是那么难看,像死了爹妈一样。
终于,沉寂被打破,曹伕捻须笑道:“换谁来?就赵明诚没玩吧?”
“哈哈哈哈~”
身旁一群将门子弟笑得肆无忌惮。
曹公整整赢了六万贯,这赌坊半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郑不浪红了眼,刚刚就是他输掉一万多贯,他起身怒斥:“出老千,大伙瞧瞧他这双耳朵!”
众人目光皆落在那尖嘴猴腮的仆役身上。
此人耳朵非常大,不时动来动去。
曹伕冷声道:“人家生得这大耳福相,有刘玄德之遗风,怎么算出老千呢?”
郑不浪指着大耳仆役道:“他分明能听清楚骰子的点数。”
砰!
曹伕老骥伏枥,干枯的手怒拍赌桌,阴恻恻道:“别要诬陷人,莫非你们赌坊连六万贯都输不起?”
话音一落,围观看客皆带着怀疑。
难道这赌坊家底不行?
那他们得掂量一下以后还来不来。
朱勔感受到顾客的质疑的目光,沉着脸喝道:“曹公,六万贯与我们不过拔毛而已,再来。”
高俅眉头拧在一起,心里却是焦急,赌坊流动资金也差不多几万贯,该不会输光吧?
再输又得投钱进去了。
曹伕击节道:“好胆魄,咱继续。”
“不!”
梁师成开腔道:“继续玩可以,这大耳贼必须换掉。”
曹伕默了一下,颔首道:“客随主便。”
这回该轮到赵明诚登场了,赵明诚蹙眉道:“我不擅赌博,丝毫没有把握。”
郑不浪心有不甘,忙道:“你们再信我一回,没那大耳贼,我一定凯旋而归。”
众人不情愿地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肚子有些饿,赵明诚便下楼去厨房找点吃的。
一楼大堂里人满为患,呦呵声能把楼顶掀下来。
赵明诚拿了几块糕点,刚准备上楼梯。
目光却看到一道熟悉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