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黎将军!”
“黎将军?”
此言一出,沈廷玉也是惊着了。
那个相貌看上去敦厚又朴实的男人,着实不太像是练那种阴邪武功的人。
她走到另外一具尸体旁,白布一掀,一股焦糊的味道扑鼻而来,她赶忙捂住口鼻退了一步。
只见床上躺着的是一具被烧的通体发黑的焦尸,只不过烧的不甚完全,还可依稀辨出尸体形态。
“男尸,从牙齿的磨损程度来看,应该在20-25岁之间,脸部被利器所毁,死亡原因是被人从后面勒死,之后焚尸,左臂……左臂之前被利器刺过对穿,看这样子,当时应该没有得到及时救治,不然被烧成这样,还能看出来伤疤,右侧小腿受过伤,看样子,像是坠马造成的……利器,坠马?他以前是军营的人?”
“此人全身多处关节粉碎,看样子像是受了刑。”
沈廷玉划开关节处烧的焦黑的皮肤,仔细看了看,心叹一声,那些因外力而粉碎的关节组织已经在黏长在了一起,看样子是被折磨了很久,想来这人也真是个硬骨头!
她在心里默默猜测着这人的身份,难不成是裴峥安排的卧底或者间谍,真是可息了。
裴峥淡淡扫了她一眼,沉默片刻,缓缓走到那具焦黑的尸身面前,站定,身形笔直。
魏延跟在他身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像是用此刻的沉默来祭奠死去的英魂。
魏延神色黯然,“没想到,战场凶险没要他的命,却在阴沟里翻了船!老段,是我害了你!”
老段?
段平?
沈廷玉诧异“难不成他才是真正的段平?”
魏延点点头,“你之前见的那是个冒牌货,他以为自己模仿的很像,却不知道自己早就露出了尾巴。”
沈廷玉识趣的闭上了嘴。
她不想知道太多,万恶的封建社会,这些手握生杀大权的家伙们,分分钟要她老家的小命。
屋里的烛火被一阵盘旋的风吹灭了,登时漆黑一片,恍惚听到一阵沉闷的响声,像是自大地深处传来,随即远天之外,天光骤然大亮,硕大的蘑菇云腾空而起,连这背山而建的义庄都跟着颤了颤。
沈廷玉忽然想起来那一个被裴峥藏起来的独轮车,方才惊觉,那东西的气味如此特别,“是火雷!”
裴峥望着那个方向,脸色很难看,“猎场的后营被炸了!”
魏延反应最快,“那个冒牌货不是被咱们的人控制住了,谁还能去点燃那些东西?”
裴峥望了他一眼,眸色深深。
两人反应极快,转身便向外走去。
星移和那邋遢男子,早已准备好了两匹马,一人一边站在破门外等着。
裴峥二话就说翻身上马,魏延却一把将其拉住,“候爷,你现在应该在红原,不能去,猎场后营爆炸这么大的事,肯定惊动了禁军和巡防营的人,到时候不好交代。到时候如何能抓到那只大鱼!”
裴峥漆黑的眉眼压的很低,整个人周身像结了冰一般,握着缰绳的手勒到发青,像一只随时准备发动攻击的猛兽一般。
午后的西天之上,猩红色晚霞已将天边染透了,他背影笔直逆光而立,马下几人眼神殷切又担忧看望着他,好像这一刻,这人是才是他们的信仰,神祗。
沈廷玉将几个的表情看的透彻,她不太明白,这人为什么会露出这种表情。
总之从这几人嘴里冒出来的零星的信息,她觉得这些人在干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月影和魏延两人骑马离开了。
裴峥负手站在那扇破旧的篱笆门下,在苍茫又落寞的远山前,显得格外孤独。
沈廷玉不知为何,心情也跟着低落起来,她安静的走近,没有说话。
“这些年,我从未怀疑过他……没想到……却被他被咬的最狠!”
没想到什么,后面的话,谁也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