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苏合放好了炕桌,摆好了碗筷,拿上来酒瓶,又忙着去找酒杯。
在拿几个酒杯的问题上苏合犹豫了,他回头问:爸,你今天喝一杯?
额尔德木图平时是不喝酒的,可这回非常爽快地说:喝一杯?我得喝他几杯。“破衣里面有圣人,破鞍下面有骏马”,咱家的“海日”肯定是个“大学问家”啊,绝对是好苗子!我必须得喝点儿,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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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雀屏草原的蒙古族有着独特的生育习俗。妇女分娩前,家人要为孕妇准备肉蛋等食品和新生婴儿用品。这些,早就在娜仁图雅和高娃的协调、监督下,在红霞、董静、荷花、莲花等人的帮助下,提前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婴儿降生后,一般要在大门外挂上标志,提醒过往行人这户人家添丁进口了,特别是警示陌生人不要进屋“闯月子”。
院外大门挂着的标志有讲究。挂有一张用榆树条子做成的弓,弓上系上三支缀有红布的箭,表明生的是男孩儿,期望孩子长大后成为能骑善射的英雄。如果只挂一根榆树条儿,系上一支缀有红布的箭,表明生的是女孩儿,象征着吉祥。
榆树条儿阿吉奈早就准备好了,是他骑着白马在嘎查北面一株最大最古老的榆树上“请”回来的。没有做成弓的样子,只是同一支箭一起用红布绑好,在小海日进了家门后,他就挂在院外大门垛儿的最高处。挂好后,他还站在远处美美地欣赏了一番,就像当初在老宅挂上一张弓、三支箭时一样,为人父的自豪无法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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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有多么不舍,阿吉奈在家只住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得不回草原蒙古包了。托娅知道阿吉奈惦记着羊群,就让他赶紧回到牧点,好把苏德换回去,他家里也有好多事儿呢。临走前,阿吉奈一直守在海日的旁边,深情地望着女儿。
小小的海日真的太小了,皮肤太嫩了。阿吉奈想亲都不敢亲,怕没刮净的胡子把女儿的皮肤扎破喽。
似乎感觉到了爸爸热热的目光,海日竟然醒了。瞪着黑黑的大眼睛盯着眼前这个人,好像认识这就是自己的爸爸一样,可把阿吉奈高兴坏了。他对托娅说:你看,海日认识我了。
托娅笑了,说:去你的吧,才六七天大,根本不认人儿呢。
“那她咋这样看着我呢?”阿吉奈还坚持自己的理解。
“那是她觉得这个黑不溜秋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呢?”托娅逗阿吉奈。
阿吉奈呵呵一乐,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黑脸白牙,别把海日吓着。”
“不能。我闺女,胆儿大。”
托娅看出了阿吉奈的心思,就说:你亲一口吧,不怕的。
“真的?”
“没事儿。把胡子躲开点儿就行,别扎着她的脸。”
阿吉奈试了试,还是没舍得下口。托娅就轻轻抓过女儿的小手递过去,阿吉奈伸出食指让女儿握住,然后探身亲吻着嫩嫩的小手。
这一吻,让阿吉奈的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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