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册封大典,昭告天下,普天同庆,赦了一批长期在押,又查无实证的囚犯,里面没有张良二人,只有原兵部侍郎宏多尔,被赦后遣返原籍,断了音讯。君玉又查了刑部的在押犯人,也没有这两人名字,她又让赫英托关系翻阅了三年来被处决和自然死亡犯人的存档名单,仍是渺无音信,难道被人暗害了?这可是又一桩悬而不决的案子,使得皇甫一案更加扑朔迷离。 另外,一直追查的那件刺杀皇上案,进展也不顺,只查出是一伙自称红樱的抗元隐士所为,他们行踪十分隐匿,很少聚众闹事,一切活动皆是秘密进行。民间相传他们与各地的土匪都有勾结,但无有实证。这次也是只查到与两个刺客交往过的米店老板索老三处,线索就断了,这人骨头硬,牙关紧,愣是一字未吐。这刑部尚书是个比较中正,不善酷刑的人,这件案子也就搁浅在这儿了。君玉除了命人继续拷问追查外,又派人暗中监视疑犯的亲属,也无收获,这些人就像平地消失了一样,在诺大的京城里踪迹全无。 一连串的不顺,再加上皇帝赐婚,君玉这一阵可算是忙的心力交瘁,幸亏姑父吴道庵已来京,总算让她松口气。 这次梁鉴格外嘱咐她,虽是入赘,不过是婚后住在梁府而已,他有子有孙,不用改姓,一应六礼从简,只盼小夫妻和睦就好,又因是赐婚,纳彩、问名、纳吉已成虚设,只由吴道庵下聘议定婚期就行了。 君玉除了上京应试时继父给的一百两黄金外,她这两年的官俸也不少,聘礼自然丰厚。一直待她如宾的俞伯这次更加上心,挑了京城最好的银楼打造首饰,除了大婚的吉服凤冠霞帔是御赐外,其余的服饰衣冠一应俱全,仗着京城大绸缎商的名号,光上好的绸缎布料就送了不少。下聘这天,几十箱的彩礼披红挂彩,郦府到梁府也有几条街的距离,引来不少人观看,从衣饰珠宝到古玩书籍、锦罗绸缎等,占了整整半条街的距离,婚期已定,就等梁府的喜宴了。 清晨,荣发拿着一张请柬来找君玉,寝室没人,就知她又是早起练剑去了,便寻到后院。 君玉忙了几日,诸事算是停当,昨晚睡得也好,一早就起床了,练了一会儿剑,然后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开始思考少华送来的那份答卷。 这份计划她已反复看过几遍,记得很熟了,里面少华也确实用了心,因他熟悉辽南的战场,以及邬必凯军队的作战实力,对这次征东的兵力分配和部署胸有成竹,里面众多的兵员配置想法中,有一项引起君玉极大地关注,就是选拔一批聪明机警,会轻功的兵士,组成一支秘密队伍,先一步深入辽南战地搜集敌方情况,知己知彼才能掌握先机。 君玉看后,心想,既是秘密,他却向自己全盘托出,可见他的信任,作为大军的总兵元帅,有些机密却是不可这样的,尤其是刘捷一帮人不知在征东上还有没有预谋,一点大意不得。 思考间,见荣发沿长廊匆匆走来,忙站起,接过她手里那份少华的请柬,看了下日期,不满道:“这是昨日的,怎现在才送来?我不是说过哪些人的东西不能拖吗。” 荣发委屈道:“老爷的吩咐我哪能忘了,只是这门上帖子收的越来越多,有些人的拜帖按你说的都回绝了,还有那些无关紧要的请柬也放在那儿,你又不常在府,不知怎的就把它压在下面了,还亏早起查了一下,才把它捡出来。 君玉笑道:“好了,委屈大总管了,不过你这总管也该常敲打手下才行,真的误了事,我可不能饶你。” 她拍拍荣发的肩膀,说道:“去吧,准备轿子,我要去元帅府了,亏得把它找出来,你就把今天午时以前的请柬都推了,元帅的乔迁喜宴是必要去的,再把萧小叫上。” 荣发一脸笑意,说道:“是了,大人。 这御赐的元帅府就在离郦府不远的地方,仅隔着一条街,君玉虽没见,却听下人说过,这是十几年前被官府没收的一座旧宅,如今也没怎么整治,只是里面荒着的花草修剪了一下,一应布置还是旧日的样子。 尽管离得近,君玉还是大轿执事的郑重上府,她撩开轿帘,远远看了下装饰一新的门楼,高高的石阶,门口端置的上马石、门前两廊的兵器架,俨然一副武将的府邸气势。 大门是开着的,早已候着的吕忠,见了郦君玉的官轿,忙叫人去传,自己迎下台阶,轿前跪接。 君玉下了轿,看吕忠与两年前比,精神好多了,只是添了不少的白发和皱纹,心里一阵不忍,忙上前搀起,轻声道:“老人家不用这样,你是元帅的恩仆,本官也敬重与你,以后不用行此大礼。” 不等君玉进门,少华、熊浩、金彪、范刚等人已迎了出来,纷纷跪了一地,俱是与少华亲近的部下,里面包括苗天贵、战连海,就知少华看了自己的那份成绩名册,对这些武艺超群的汉人格外重视。她抬手示意,让他们赶紧起来。众人这才起身,簇拥着恩师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