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平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到那个芭比娃娃礼盒,一张脸笑得挤出好多道褶子:“很好看的娃娃。许总今晚还要去见吴家那位千金吗?”
张平是地地道道的首都人,也是苏家的老人,以前伺候过许恒意那位当部长的外公苏世南,后来苏老从中央退了下来,便把跟了自己十几年的司机派给了外孙。
许恒意跟他说话,从没有颐指气使的时候,更多以晚辈的身份唤他“张叔”。张平私下里对着许恒意,也不像外人那么拘谨。
许恒意坦然承认:“是有要见的人。”却有意避开了“吴家千金”这个对象。
张平登即乐呵:“许总这些年一直单身,也是时候张罗自己的婚姻大事了。早点娶位夫人镇在家里,生儿育女的,也好教长辈们放心。”
许恒意发出一声短促的腹笑:“到底是过来人,老平你说这些话像足了老妈子,就不像个爷们。”
张平“哈哈”一笑,察觉到许恒意兴致颇高,也应声道:“在我家那口子面前充爷们也就够了,哪敢在许总您面前耍横?”
车开回锦湖苑,张平把捷豹停好,跟许恒意打个招呼:“许总出门喊我,我先家去喝口热汤。”
许恒意看着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想起他说的话,欣然一笑,自进屋去洗漱换衣。
……
七点半,傅一念吹干头发后关掉吹风筒,对着镜子精心扎了个包子头,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正犹豫着要不要化妆,手机有信息进来,她打开一看。
许恒意:我先去贡茶居见一个人,晚点再去紫苑接你。
贡茶居跟紫苑简直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新格里拉在两者中间。傅一念想了想,还是不打算让人这样跑,便和他商量:到点我自己过去就成了,坐公交挺方便。
隔了几秒,许恒意发了一个字:好。
很快又发来一句:注意安全。
傅一念重新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把卷起来的包子头拆掉,甩了甩长发。刚刚洗过的发丝香气肆意,蓬松地披垂下来,将雪白的肩头遮掩得若隐若现,她整个人平添几分性感魅惑的气息。
她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唇畔扬起一个娇媚的弧度。然而很快,这个笑意便蔫了下去。
刚刚拿下的发带搁在镜子前,上边沾着数十根发丝,在空气中微微颤动。她下意识捋了捋自己那一头秀发,手心又是一堆掉发。
傅一念拿起床头柜的药瓶,也不用喝水,就这样驾轻就熟地吞了两粒药丸。
她重重倒在床上,双眼毫无焦距地望着天花板,喉头与药丸摩擦后留下苦涩的味道,她的眼圈悄没声息地染上一层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