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禄山军营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寻一个自己不知晓去向的人,倒还真是要费不少口舌,琅月问了不下十个人,才寻到了正在营中一个偏僻屋子里不知道捣鼓着什么的煦衍,站在门口已经是听见了屋内煦衍嘀嘀咕咕的声音,琅月一时有些下不去手敲这个门。
就在琅月第三次放下准备敲门的手时,门突然自里打开露出笑得一脸灿烂的煦衍,琅月被吓得往后急急的退了一步,结果反而被自己绊倒了,娇呼一声眼见就要摔倒在地,琅月也是有功夫底子的,正欲稳住身形就感受到背后有一只大手稳稳的托住了自己。
“我有这么可怕?这么平的地都给你吓摔了!”煦衍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托着琅月,依旧带着那张灿烂的笑脸。
琅月感受到背上大手源源传向自己身体的热度,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个彻底,眼睛躲闪开就急忙站直了身子,丢下一句“主子寻你”转头就跑了个没影。
“她怎么老躲着我?”煦衍的手还愣在空中,看着那跑的飞快的娇小背影,困惑出声。
他是真想不明白,为何自两个月前他们再见开始,琅月就一直对他爱答不理,自那日她主子受伤的那天起,从他看她躲在角落掉眼泪借了个肩膀给她那天起,就开始躲着自己,碰到了也是匆匆走开连个招呼都不打,哪怕每次自家主子跟女主子在屋内他俩在屋外,她都要离自己远远地。
刚刚他在屋子里早就知道她来了,一直等着她敲门,结果那手放下一次又一次,他实在耐不住性子才去开了门,哪知她被自己吓得要摔了?!自己,真有那么可怕吗?煦衍瞧了瞧自己浑身上下,也没察觉出半分不妥,还是无奈,一边怀疑自己一边往梵芩那儿去了。
到了门外煦衍做贼一样感知了一下屋内,都没发现自己想看见的那个人,垂下头叹了口气。
“琅月呢?怎么就你一人?”梵芩刚从内室出来,就瞧见煦衍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那副神情别提有多沮丧了,看了眼他身边也没瞧见琅月的身影,一时好奇心又起来了,这一会儿看来发生了什么事啊!
煦衍听见梵芩声音猛地一震,抬起头讪笑:“她......有事去了,殿下寻我何事?”
“进来坐下说,”梵芩先行走到了桌前坐下,又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煦衍坐下。
“属下不敢,殿下有事直说便好,”煦衍哪敢单独跟梵芩单独坐在一起,等会儿回去指不定又要抄多少书呢,好不容易这段时间没有抄书了,别因为这事儿又被罚了!于是极有自知之明的走到离桌前还有一尺距离时站定就不再动作了。
岑昱罚煦衍梵芩可是见过的,她也不想因为自己让可怜的煦衍又被岑昱罚了,所以也不强求,降低了些声音开门见山就开口说出自己找他来的意图:“我就想问问,你家主子上次为何晕了?像他这般人不应该无缘无故晕了呀?!不会是那些话本子里面说的什么天罚吧?”
“这......主子不让说,”煦衍一脸为难,他也没想到梵芩问的是这事,可自己已经被自家帝主明令禁止过不许告诉她,但又想到面前这位要是回了神界再想起这事,岂不是自己在这位面前又多了一桩不敬之罪?于是又开口挽回一番;“不过殿下放心,不是什么大事,也没有什么天罚,我们吧,也会偶尔要将自己放空一下好提升修为,所以主子他好得很”。
这话可怎么听都漏洞百出,但梵芩现在是凡人,对这些神仙妖魔的事情可不了解,煦衍这么说,她也就信了,将人放走了,煦衍出了梵芩的屋子快走了几步之后呼了一口气,这下好了,不敬之罪是没了,欺瞒之罪却有了!自己这个嘴呀,怎么活了几万年不见长进!
梵芩也还在思考着煦衍的话,虽说时间有点巧,但要她想也想不出什么缘由了,那就将就信了呗,这两个“老魔头”终归要活的比自己久,自己这个活不久的担心他们干嘛!这么一想,就越想越对了,干脆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
这时琅月拿着新折的桃花枝自门外进来了,看见自家主子坐在那发呆,就也不多言,自顾自的去换了瓷瓶内那昨日折的已经有些萎靡的桃花,主仆俩一个发着呆一个换着花,屋内除了琅月偶尔拿起瓷瓶的声音就再无动静。
“主子”。
突然一声沉稳的男声在门口响起,主仆俩一个抬头一个转头都看向门口处,站在那儿的,是辛铭。
“何事?”梵芩瞧了一眼辛铭,随后拿起一枝桌上琅月刚换出来暂放在那的昨日桃花扯着花瓣。
辛铭也没进屋,就在门口语调不惊的回话:“景王殿下到了”。
闻言梵芩眼中惊喜闪过,连手中的桃枝都来不及扔下就起身往外走,琅月也换完了那些花,见状就跟了上去随着梵芩一同前去,辛铭也跟在身后,只那神情,多少有点不可意味,琅月在旁边觉得奇怪,开口问道:“景王殿下平安到此是好事,你一幅什么表情?”
梵芩也回过头看了一眼辛铭,也觉奇怪:“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景王殿下......”一向直言直语的辛铭这次却有些吞吞吐吐:“不是一个人到的”。
“景王殿下由楼内人护送到此,自然不是一个人,有什么好奇怪的,”琅月越发觉得辛铭今日怪异的很,神情怪异,说话也不明不白的。
辛铭又开了口,这次倒是不拐弯抹角:“景王殿下身边还跟了一个女子,看她周身气度不像普通人”。
这会儿梵芩和琅月都顿住了脚步,琅月更是好奇出声问道:“信上不见又说景王殿下带了个女子啊?”
“是如此,但现在景王殿下身边确是有一女子,还随着景王殿下一同入了军营”。
梵芩一听辛铭这话,心里也是好奇,什么女子能让自己这不近女色的二哥哥赶着路还将她带在身边,余下倒是未作他想,一个女子而已,自己哥哥真有意,也了却她一桩心事。
随即几人又加快了些脚步向着军营门口走去,不多时就看见远处有几人朝此处而来,为首的是一袭墨色锦袍的梵彦和一身轻甲的谈文恒,梵彦的身旁,可不是跟了个淡紫裙衫的女子!就这么远远看去,都能看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尽管那裙衫都简朴至极,也依旧掩不了周身的贵气,不是个郡主就是公主!
这是梵芩和琅月打看见启瑶时就有的想法,若不是被娇宠着长大,若不是常年在皇室熏陶,是不会有这气质的,一举一动的礼仪都丝毫挑不出错,不简单呐!也不知道是在叹梵彦不简单还是启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