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跟蟹藕说了一通话,自己心里算是暂时落了块石头,不过他却发现蟹藕的精神好像不太好,于是便叫了大夫来诊治。
最后大夫说是这猫太小,在雪地里有些冻伤了,要好好养一养。
而后再等云容容送来些蟹藕能吃的东西喂了之后,外面天已经大亮了。
谢迁在门口站着望了望天,却发现今天是个难得的晴天,天透得一望就能看出很远,长浮京自从入冬以来,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天气了。
谢迁垂下眼睫,片刻后叹了口气,这才提步朝谢缈的院子走去了。
他去的时候谢缈居然已经起床了,正在院里坐着喝茶,一见他就问:“你最近很爱我啊,又来干什么?”
谢迁在院子里环顾一圈,却除了谢缈的侍女葛蔓蔓和方菲菲之外再没看见其他人。
“你找谁?”
谢迁一看就知道她是明知故问,但也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地说:“顾尘微呢?”
谢缈闻言挑挑眉:“你知道他的名字?”
“……”居然说漏嘴了,但谢迁丝毫不慌,立刻把话圆了回来,“你莫名其妙带个人回来,我不能去查查?”
谢缈笑了一下,招招手让谢迁过去,又给他倒了杯茶:“那你都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以前一眼看上人家,又逼他当你夫君;知道他一直跟你甚至同你有关的人都不亲近;知道你心里有他,但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你……
可这些不能说,谢迁喝了茶:“你自己不知道问?”
“他走了啊,”谢缈说,“我怎么问。”
这是谢迁没想到的:“你居然让他走了?”
谢缈笑笑,看起来不甚在意的样子:“他连话都不肯跟我多说,活像我是个强取豪夺的恶人似的,我干什么费那劲。”
谢迁奇怪道:“那你带他回来干什么?”
“我见不得美人受欺负,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行吗?”
估计当时庄之原应该是又给顾尘微脸色看被谢缈看见了,说到庄之原,他只知道庄家对顾尘微有恩,是以顾尘微甘愿在庄之原身边供他驱策。
不过他却不知道顾尘微这次同庄之原来京是干什么来了,前世谢缈看上人家之后就把他带回了赤令府,同庄家也就渐渐断了联系。
谢迁也曾去查过,但还没查出什么所以然,就被谢缈勒令说不准偷摸打探姐夫的私事,于是便作罢了。
“没想到你谢萦烟居然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谢迁如此说了一句。
谢缈没理他,他看了谢缈几眼,又忍不住想,谢缈这一回,竟真的就这样轻易放过顾尘微了吗?怎么会这样,人的感情……也能轻易改变的么?
“你还有事儿没?”谢缈见他发呆,轻踢了他一脚,“没事儿快走,看你最近这时不时就呆愣愣的样子就烦人。”
谢迁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也不多扰人,起身便走了。
并非每一件事都事在人为,至少在谢缈和顾尘微的这件事上,他无能为力,况且他们有各自的因缘际会,也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谢迁让自己放宽心,又赶紧回了院子看蟹藕,蟹藕睡了一觉之后看起来好多了,但仍旧还是恹恹的,谢迁看得心疼,连窝带猫一起给抱着。
他本来想今天再去一趟寻香阁的,可想想到底还是没有亲自去,只让云容容差了人去寻香阁找那覃香套话。
他就在院里抱着猫晒太阳,蟹藕倒是晒得暖洋洋的,谢迁却晒得心不在焉,今天这天气,好得过头了吧?
而差出去的暗卫直到天擦黑才来回话,他们禀报说据覃香所言,李凭风近来这段时间去寻香阁的次数比之从前少了许多,覃香也怕失了这个大主顾,也曾趁春宵帐暖时温言软语地问过李凭风的话,李凭风说,最近在陪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实在抽不出身。
谢迁皱眉:“什么客人值得李凭风亲自作陪?”
“覃香说李凭风对此没有多谈过,只说此人同他可以说是一见如故,以后是要有福同享共谋大业的。”
“……”谢迁一阵无言,摆摆手道,“知道了,盯紧李凭风那边,覃香那儿也注意让她不要多嘴。”
“是。”
真不是谢迁瞧不起谁,只是这李凭风……估计不是遇见个冤大头就是让人给利用了。
不过,远道而来的客人……谢迁脑子里忽地灵光一闪。
“迁迁,你在做什么?”但此时院子里却忽然响起温遇平柔带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