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月临树梢,满地的血水早已被清洗一空,却没有将布莱克脑海里的影像洗去。
过去种种,像电影一般一帧帧在他脑海里倒放。
数不尽挥舞的皮鞭,比恶魔果实还难吃的饭食,夜晚睡觉前双脚拷上的连枷,白天六足蠕动时地板的滚烫,一边又一边地催促布莱克前进。
脑海里的记忆,定格在那些熟悉的身影上,汉库克姐妹,斯韦德,还有泰格……
最后又定格在眼前的夏琪酒吧上,布莱克矗立在外面好一会,似乎要将这眼前的酒馆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一团黑影闪过,直扑布莱克脸上,布莱克不由伸手一抓,却是一只酒桶。
“年轻人的动作比我这老头子还慢!我都到好久了,上来喝酒。”
雷利斜躺在酒吧屋顶上,招呼着布莱克道。
布莱克抓着酒桶,闻言一笑,几个跳跃就爬上屋顶。
“呼”
找了处舒适的位置坐下,布莱克猛灌了一大口啤酒,呆呆地望着天上那汪明月,不由出了神。
“怎么,还在想着过去的事?”
看着呆呆出神的布莱克,雷利打断了他的回忆。
“是啊,想起了这几年发生的的事情,这半年的平静生活,就好像在梦中……”
“都过去了,别想太多,人嘛,要活在当下,没事喝喝酒,多看看年轻的小姑娘。”
没接雷利的话,布莱克喝着啤酒,望着天上的月亮,顺着自己刚刚的话说道:
“在玛丽乔亚的监狱里,赏月是件奢侈的事,仅有少数几个位置能晚上看到月亮,那是我们这些奴隶为数不多的,值得争抢的东西……”
雷利打断布莱克的话:“你已经不是奴隶了!”
“就算我把胸口的印记切掉,不承认这段过往,那又怎样,都没办法改变,我曾经是天龙人的奴隶这个事实!”
“一切不过是自我安慰。”布莱克猛灌了一大口啤酒,大声道,“我就是奴隶,曾经是!”
雷利没喝酒,低着头,眼镜在月光下反射着荧光,轻声道:
“布莱克酱,现在你自由了。”
“是的!我自由了,我可以在这样的夜晚,在屋顶上喝着啤酒,奢侈地独自一人挑选最好的位置,欣赏天上这轮明月,就好像它属于我一个人,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可是这世上,玛丽乔亚上,还有许许多多的人连这份简单的自由都没有。”
“我知道这种渴望是多么痛苦,比皮鞭勒在脖子上还要绝望。”
“我要搬开这份绝望,就像我还是个奴隶的时候渴望有人能做的。”
雷利没有喝酒,也没有打断布莱克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佛看到当年那个,选择用死亡开启大航海时代的老友的影子。
布莱克一口气喝光整桶啤酒,似乎这样就能为他鼓起勇气,说出他不敢说出的话。
“我要走了,做我想做的事。或许我会死,但也许我的死,能让更多人更好的活!”
布莱克泣不成声,士下座拜倒:
“谢谢您这段时间的教导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也许他担心一回头,就再也没有坚持走下去的勇气吧。
“雷利大叔,如果我还能回来,我再找您喝酒……”
余音袅袅,布莱克终于还是离开了,雷利注视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夏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雷利身边,没有吐她最喜欢的烟圈,轻声问道:
“你怎么就这样让他走了?”
一口气喝光整桶啤酒,雷利平躺着看着天上的月亮,半响才说道:
“他也有自己的冒险……”
没有人能阻止一个男儿奔向大海,也没有谁阻挡一个男子汉开始他的冒险。
哪怕是死亡!
……
布莱克离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带,毕竟他又不是真的想去送死,所以在回到夏琪的酒吧之前,他已经通过香波岛繁荣的黑色贸易买到他想要的一切。
两把品质还不错的良工刀,一些行军粮、炸药,还有一枚价格比前面所有东西加起来还贵的微型炸药。
这些花光了布莱克所有从玛丽乔亚带出来的的财物,至于暴露痕迹什么的无所谓了。
良工刀是为了砍人用的,行军粮、炸药不用解释,唯有那枚昂贵的微型炸药,连接着布莱克的心脏,跟乌拉诺斯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