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的腿伤已经好了,走路的时候,不仔细看,并不会发现他腿脚不便,这让太后很是高兴。 小燕子最近也很消停,自从永琪受伤以后,她经常去探望永琪,两人之间的感情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不过,他们现在是名义上的兄妹,二人都掩藏这这份感情。 “小燕子,你放心,只要我们求得免死金牌,我就向皇阿玛坦白此事,到时候,我会向皇阿玛请旨,册封你为我的嫡福晋,我此生也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我发誓!”永琪握着小燕子的双手,两人含情脉脉的对望,情不自禁的吻到了一起。 金锁在门外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想起了自家小姐,她去看过紫薇几次,辛者库都是脏活累活,她家小姐根本就干不来,紫薇整个人就像失了水分的花朵,迅速的枯萎着。 尤其是在她知晓尔康他们为自己所做的事以后,她无比自责,觉得都是自己才害死了尔泰,害的尔康到现在还要卧床休养,害的尔康他娘失心疯,她觉得自己是个不详的人,她总是给别人带来厄运。 她知道,她和尔康的爱情,此生是无望了,她绝望了,在自责和痛苦中徘徊。 “小姐,奴婢去找皇上说清楚,就说你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小燕子只是个冒牌货,她只是个在大杂院长大的野丫头,她不配得到皇上的宠爱。”金锁的心理也产生的阴暗,小燕子一次又一次的折辱于她,她也不知道,此刻这些要去揭穿小燕子真面目的话,到底是为了紫薇而说,还是为了她自己。 紫薇双手粗糙,手背上还有被抽打的泛紫的伤痕,握着金锁的双手,急切的叮嘱道:“金锁,不要再替我做这件事了,我真的好后悔,要来京城找爹。我害了所有人,我是个罪人,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了,你自己好好的就好。” 金锁抱着紫薇大哭,她在淑芳斋的日子并不好过,小燕子明显的厌恶她,所以底下的奴才就见风使舵的欺负她,她的左耳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她深恨小燕子,发誓要将她拖入地狱,但她不想连累她家小姐,她得想个万全之策。 她七岁就被夏雨荷买来侍候紫薇,夏雨荷也对她很好,给她起名叫金锁,她这把锁,就是为了锁住她家小姐,保护好她家小姐。 金锁走后,紫薇整个人都木呆呆的,管事嬷嬷狠狠的抽了她一鞭子,骂道:“还以为自己是金枝玉叶呢,赶快滚去干活,那堆衣服,天黑前要是洗不完,你今天晚上就别吃饭了。” 说完便提着金锁给她带的食盒离开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贱蹄子,哪配吃这么好的吃食!” “皇额娘,我也想要出宫玩,皇额娘去跟皇阿玛说一声,让儿臣也出宫玩玩吧?”小十二拉着许念的手,摇晃的撒娇道。 “你若是想出宫玩,就自己去求你皇阿玛,额娘可不会替你去说”。许念并不排斥永璂和乾隆亲近,他们父子感情越亲密,她越高兴。 乾隆年富力强的,还能做不少年皇上呢,永璂还未长大,所以乾隆这个皇位可得占稳了。 “永璂,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哀求你皇额娘?做出这幅小女儿形态!”乾隆的声音里都透着笑意。 永璂笑脸微红,被皇阿玛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很是不好意思,“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金安!” 乾隆坐在许念身旁,玉露上了茶就退了出去。 许念笑容满面,一双美目鼓励般的看着永璂,永璂大受鼓舞,“皇阿玛,儿臣想出宫看看,三哥说宫外可热闹了,有很多新鲜玩意,儿臣也想去看看。” 永璂的目光澄澈,一脸渴求的看着他,让人觉得拒绝他是一件残忍的事,乾隆敲敲手中的折扇,“既然小十二这么想去,那父皇明日就带你出宫转转,安慧也一起去吧!” 结果第二天,出去的人一大波,乾隆和许念,小十二,老三永璋,五阿哥永琪,晴格格,小燕子也在其中,倒是没见到金锁,看了小燕子的金锁的关系已经降到冰点了。 一行人都是一身常服,许念穿着一身汉家夫人的衣服,上身是件鸭青蓝的绣花小袄,下身是件浅蓝混着月白的大摆服纱裙,裙子上的绣花若隐若现,轻挽着个堕倭髻,只少少的点缀了几颗浅色的珍珠在发间,一根孔雀嵌玉流苏簪,斜插在发鬓,微微晃动的流苏,更是晃到了乾隆心里。 “安慧这身装扮,真是极美的!”乾隆凑到许念耳边说道。 许念一听,唉妈,这家伙竟然来撩自己,也左手举着团扇,轻轻的凑到乾隆耳边,呵气如兰的说道:“都说女为悦己者容,想必,妾身是取悦到老爷了。” 说着低头一笑。 徐志摩说过,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乾隆被惊艳到了。 两人之间的温度极速上升,乾隆心里一片火热,那眼神,差点没把许念给烧着了。 京城的街市繁华热闹,许念细细的打量着这个时代的特色,乾隆经常出宫,懂得自比许念多,吩咐了侍卫跟着众位阿哥格格,将小十二交给永璋看着,两人便朝前走去。 乾隆细细的给许念讲解着她不认识的东西,阳光洒在两人身上,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小燕子一出皇宫,整个人就跟注入了魔力似得,瞬间满血复活,她拖着永琪,小燕子一路惊叫连连,惹得旁人侧目,永琪只得拉着小燕子快速离去。 “永琪,我想去大杂院看看大家,我现在有钱了,我想给他们送些吃食和衣物,还有柳青和柳红,也不知他们兄妹如何了,我好想大家。”说着心情便低落了下来,这一年来,她觉得自己都不像自己了,她觉得自己活的好憋闷,可她又不想过回以前的那种朝不保夕的日子。 永琪十分了解小燕子,他小声的跟小燕子保证,“小燕子,等这件事结束,我们求了皇阿玛赐婚,之后我会在宫外开府,到时候,你想去大杂院看大家就可以随时去,我不会拦着你的。可是现在,你得忍耐,你的行为若是引起皇后的怀疑,会给大杂院的人带来灭顶之灾的。” 听了永琪的话,小燕子更加恨皇后了,可她的恨里掺杂了太多的畏惧,许念根本就不去在意她的忿恨。 许念享受小燕子这份,你看不惯我,却干不掉我的憋屈。 “尔康?” “尔康!”小燕子指着街对面布庄门前的人喊道。 这是永琪自那次夜探坤宁宫之后,第一次见尔康,尔康的右手垂落着,不会随着走动而自然摆臂,永琪知道,尔康的右胳膊废了,看着以前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成了这幅样子,永琪的内心泛起些许酸楚。 小燕子拉着永琪,快速的来到尔康身前。 尔康则看着两人身后,自己思念的那个人,并没有出现,他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想起两人往日的美好时光,他觉得为紫薇赴汤蹈火,他都甘之如饴;可想起母亲的咒骂,他也会不自觉的认同,他觉得自己被分成了两半,这两半都在争夺这个身体,让他痛苦不堪。 三个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小燕子自从来到尔康身边,他就后悔了,她要跟尔康说什么呢,说紫薇被贬去辛者库当差了,说金锁在宫中亦不好过,说自己的无可奈何,说什么都显得那么苍白,她想快点离开了。 永琪也是无话可说,他们之间横亘这尔泰的一条命,说什么也是枉然。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尔康开口了。 “她还好吗?” 两人都未回答,歉疚的看了眼尔康,就转身匆匆离去了。 尔康一家已经搬出魏府了,一家三口带着两个老仆,住在南街的一个小院子里,这里还是魏清泰给他们安排的,一家人的吃穿用度也是靠魏府接济,皇上抄没了福家所有的家财,时间那么仓促,让他爹没有留下任何后路。 他娘疯了,清醒的时候哭尔泰,疯癫的时候咒骂紫薇,后来就开始咒骂令妃,咒骂皇后,咒骂皇上,他爹真的是怕了,所以给他娘灌了一碗哑药,现在他娘虽不能言,却每日摔打东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尔康抱着他娘,将他娘往日咒骂的那些话,小声的替他娘骂一遍,他娘才会安心的睡去。 生活的苦难,快将他逼疯了,心底只留下和紫薇在一起的甜蜜时光。 “你痛,我也痛!你痛,我更痛!紫薇,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尔康……你好过分哦!” “但是我好喜欢你的过分哦!”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 许念精神力强大,观察着三人尴尬的相处,心里波澜不惊,这些人都是将原主推向深渊的凶手。 转头不看他们,看着小十二明明十分好奇,却板着张小脸,淡定的的听永璋给解说,十足的别扭小傲娇。 “小十二,过来!”许念站在街角,朝永璂招手,永璂迈着小短腿,跐跐溜溜的跑了过来。 许念捏着丝帕,给小二十拭着他额头的汗水,一边叮嘱道:“不要跑太快,看你满头大汗的,吹了风该不舒服了,好了,臭小子,去玩吧!”轻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又嘱咐身后的侍卫,人多眼杂的,保护好永璂的安全。 “也不见安慧对朕如此上心”,乾隆酸酸的说了一句,说完他自己也惊了一跳。 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充满了粉红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