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江寻让金锦瑟先去洗漱。带锦瑟出来后,他先给锦瑟吹干头发,然后把自己之前倒好的一杯酒递给锦瑟:“睡之前把这个喝了。”
锦瑟未接,摇摇头:“不喝。我想试着戒掉它。”
“可是。”
“江寻,你等我睡着了再回房间吧。”锦瑟想起来自己下午在江寻办公室那安然的一觉。她想,这些年来,她或许不是失眠,而是出于一种心理上安全感的缺乏。
在M国那两个月间,她总是担心白葭会时不时地钻进自己的房间,催眠她的梦境,迷幻她的现实。让她几次错把徐九卿当成了江寻,一次次的沉沦。
“好。”江寻端过酒端到厨房倒掉。
锦瑟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在等待江寻洗漱期间,将自己沉浸在了静然的世界之中,想要求取梦中的一份宁静。
江寻洗完澡出来,担心锦瑟睡眠不安慰,加上锦瑟晚间吃的全然吐了。他还是给锦瑟热了一杯牛奶:“把牛奶喝了。”
锦瑟接过,暖暖的牛奶入胃,一点点浸润了她心间被他人种植的凉。
锦瑟躺在床上,她一直握着江寻的手。从窗口透进来的灯光,照亮了两人之间迟到的朦胧与唯美。
江寻蹲在床边,手指温软的落在锦瑟的发间,他轻柔的声音在时间的流逝之下,一点点吞噬锦瑟日间的清醒,带着她步入一场阔别多年的梦幻之境。
虽然江寻陪伴在侧,锦瑟还是在床上躺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缓缓入睡。当她拉着江寻的手,放松一寸,她便入睡一寸,直到她完全放开江寻的手。
江寻没有离去,他靠在床边,席地而坐。昏暗的灯光,让锦瑟看上去多了几分不真切。但他知道,唐锦瑟是真真切切的躺在自己的身边。
锦瑟,不再是他在梦里日常追逐的那道幻影,也不再只是在他世界经久不衰的只可回想的记忆。
你若要问他,是否真的不介意她与徐九卿之间发生的故事?如若他说一点都不介意,听者或许会觉得虚伪,或许连他自己也会质疑下自己这句话的真诚度是否是诚心百倍?
可当这一切,将与失去锦瑟做对比,一切都显得是微不足道的。小时候,大人总喜欢告诉我们人生很长,几十年的光阴岁月。他亦感受到了大人口中的漫长,那这不是时间步伐的缓慢,而是失了锦瑟的缓慢。
时间弹指光阴,他从二十岁的年少,步入到了三十岁的而立。十年的光阴,他用三分之一的时间陪伴锦瑟成长,又用三分之二的时间来找寻锦瑟足迹。
而他的人生,亦是三分之二的时光不到,如若还要用这三分之二不到的时光来与锦瑟错过,纠结无法重新,无法洗尽的过往,一切都将是得不偿失。
他知道,他与锦瑟的梦是一样的,才会在渴望拥有彼此的道路上,披荆斩棘。不然,锦瑟又何至于放下自己惯有的骄傲,在自己的面前一次次的放低自己?
锦瑟依旧骄傲,只是这份骄傲在面对他时底了头,落了阴影。只因,她的在乎与情深。若此时,江寻还表现出对于过往的介意与纠结,那这段情的命运便是殊途陌路。
锦瑟醒来时,江寻是还坐在地上,趴在床边睡的很熟。看样子,他是守了自己一整夜。
她的手指穿过他茂密的发间,几丝柔软,亦如他阴戾的性格之中为自己保留的那份柔情。
她不想吵醒江寻,自己轻手轻脚的掀被下床。却在她刚刚下床的那刻,江寻整个人机警的清醒过来:“锦瑟。”
锦瑟站在床边,看着他患得患失的样子:“我不会走。”
这是承诺,一生相守的诺言。
江寻站起身来,对着锦瑟招招手:“你来。”
锦瑟走到江寻身边,在她猝不及防之际,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脑。今日的吻带着一股狠劲,像是要在锦瑟的身上永久地刻上属于他江寻的标签。
锦瑟被吻的有些喘不过来气,当江寻放开她时,双颊带着淡淡的红晕。
江寻捏了捏她的脸颊:“嗯。小朋友瘦了,果然变好看了。”
锦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