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香听着孩子讲起当时的场面，心里像是被冷刀一刀又一刀狠狠地扎着，慢慢流血，眼里满是不忍，她抱着宸儿的头，将自己的声音放的温柔，“不怕，不怕，有姐姐在，姐姐会帮你杀光那些坏人！”

女子眼里骤然闪过一丝杀戮的光芒，极其狠绝。这世界上本来就有黑白颠倒，本来就有善有恶。

他们是死士，替人办事追杀他们，她能忍。可他们竟然屠杀手无寸铁之力的百姓，她绝不能放过，就算是死，也不能放过！

十年之后，当莫凝香回忆往事，才想明白也许就是在这个时候，就是在看到这个失去亲人彷徨无助的孩子的时候，内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化作坚韧的心智，她才明白自己存在的价值。

姚谷子端着酒壶，面色蒙上一层迷雾，任谁也看不明白。他缓缓起身，牵着夏儿的手，长声叹息，“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冷风呼啸而过，几人面色如霜。

莫凝香面色冰冷，徒增一分凉意，目光凝重地看着姚谷子，“老顽童，我们得走了。此事皆因我们而起，那些人既然来了，就不会善罢甘休，必将追杀到此处，宸儿虽然熟悉到这里的路程，若不是那些人有意放他过来，他也不会平安逃过来。”

莫凝香感受到灼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射到自己脸上，声音顿了顿，依旧坚定，“所有，不出一炷香的时辰，他们就会追杀过来，你若是有什么舍弃不得的东西，立刻去准备，我们分头离去。”

她深深看了穆栖修一眼，眼里面满含着复杂，“穆栖修，你跟着老顽童一起，你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我和清涟一路。”

“不行。”莫凝香还没说完，穆栖修沉着一张脸，立刻打断。他又拿出太子的架势，一双黑濯石般的眸子散发出凌厉的光辉，“你以为清涟的武功有多高，能保护你对抗数十号精英？”

他了解莫凝香心里在想什么，若是他答应让莫凝香和清涟将敌人引开，那他还算个男人吗！

莫凝香眼里泛上一层雾蒙蒙的光彩，微微蹙眉，拉过宸儿，“你难道想看着这两个孩子被那些人……”她本想说屠杀，见孩子吓得惨白的面子，将那流到嘴边的两个字吞回去，“总之，时间来不及了，听我的没有错。”

“不对，密道。”清涟突然反应过来，伸出手指着那边的方向，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有密道，我们可以从密道走！”

“没用的。”莫凝香声音清冷打断她的话。“那些人不是山上的土匪，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你以为他们不会想到有密道？他们像你一样傻？”

“你！”清涟一时语塞，胸脯气的发抖，声音冷下来，“那依你之见，我们也未必能逃出去。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们，难不成你们是朝廷钦犯？我们在忘忧谷生活了那么久，一向安稳平静，为何你们一来就引起一场杀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呜呜呜”两个孩子一齐哭起来。

莫凝香低着头看了看他们，下定决心，抬起眸子看着穆栖修，“既然你不肯，那我们只能来一场豪赌了。”

清涟面露诧异看着莫凝香，只见女子笑声极其清冷，“你们不用走了，我想老顽童恐怕也舍不得这个地方，这么多珍贵的古玩藏在这里，哪里舍得走，看来，只有我们两个将他们引开，才不会殃及池鱼。”

“不可。”姚谷子看着莫凝香，眸子里面从未有过的认真，“你们两个这是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