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暮的眼神，慕落感觉时间有如停滞，灵魂仿佛抽离，他眼前的林暮竟是那样的脆弱，让他心痛又心疼。

慕落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林暮的手，无比认真地看向她：“姥姥不在了，还有我在。”

林暮在慕落的声音和注视中，眼泪淌得愈发汹涌，好像从前还有一根弦在绷着她的坚强，而此刻那根弦已经彻彻底底地断掉了，她所有坚持着的坚强一下子溃不成军，努力抑制着的悲伤和脆弱真真切切地涌现了出来。

林暮的哭势越来越大，慕落有些不知所措，但又觉得这样大哭一场似乎能让她排解情绪，便一直握着她的手，默默地陪着她。

哭到眼睛开始干涩，鱼汤的热气不再，林暮才有些力竭地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的鱼汤，林暮仿佛看到了满满的真心和关切，在这个姥姥不在的世界里，还有人在真心实意地爱着她。

不行，她不能浪费这满满一盆的真心。

林暮抬手擦了擦眼泪，朝慕落轻轻一笑，而后就埋着头开始喝鱼汤。

见林暮又开始喝汤，慕落关切地问道：“这汤是不是冷了，我再去给你热热吧。”

“不用，”林暮摇摇头，抬眼看向慕落，“这样很好，我一定要吃完你做的鲫鱼汤。”

慕落笑笑，眼神愈发温柔：“好。”

吃过饭后，慕落去厨房洗碗，林暮则来到了姥姥的房间门前。

前几天她一直都没有勇气打开这扇门，害怕睹物思人，害怕看到姥姥留下的东西。

可此刻，她突然就有了面对这一切的勇气。

林暮按下把手，“嗞呀”一声门开了。

房间里都是熟悉的摆设，姥姥仿佛依旧还生活在这里，门里门外像是处在不同的时空。

林暮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房间，走进这个满是姥姥痕迹的小天地。

床头柜上放着织了一半的毛衣，圆滚滚的毛球卡在了床头柜和床的缝隙间，旁边水杯里的水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积灰。

林暮想把姥姥的房间大致清理一下，顺便也开始整理姥姥的遗物。

姥姥并没有多少贵重的东西，她的过去林暮也知之甚少，现在回想起来，关于姥姥和母亲的过去，自己好像真的一无所知。

林暮一面收拾着姥姥的遗物，一面又陷入了层层回忆的漩涡之中。

当柜子的深处出现了一个泛黄的信封时，林暮心中一动，隐隐地感觉这其中会有姥姥留给她的话。

果然，当她拆开信封、摊开信笺，信上果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小暮：

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