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下来,人们摄入的食物,尤其肉类和蔬菜减少,导致他们的排泄物也减少,陈天的居住环境其实得到了改善。
只是不能洗澡,身上有点发痒。
据说一个星期才能洗一次澡,还得再忍耐几天。
前天发放食物和药品的是两个白人,今天是一个白人一个黑人,一左一右。
左手接过矿泉水和面包,右手手掌摊开,等黑人放两粒药,再取一个装了炸鸡腿的小纸袋。
发放药品的是那个黑人。
说来奇怪,上船的时候,陈天感觉自己完全记不住黑人那张脸,但是今天再见到他,陈天却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两粒三角形、淡黄色的小药片落到掌心,半个巴掌大的纸袋递了过来。
陈天握住药片,用拇指和食指去捏纸袋。
对方没有松手。
陈天看向黑人。
黑人使了个眼色,微微摆头。
陈天轻轻点了点头。
黑人松手,陈天接过纸袋。
两个人的眼神交流非常隐蔽、十分迅速,不会被别人注意到。
陈天安静地站在队伍最末端,像每个早晨那样缓慢移动。
他的身后,白人和黑人开始收拾箱子和没有发完的食物。
突然,巷道里面传来几声喧哗,紧接着,队伍前端骚动起来,整支队伍停止了前进。
陈天听见身后简短的对话了两句,然后白人从他身边挤过去,显然是去观察发生了什么。
这时,陈天感到衣服被人拽了一下。
他扭头,看见黑人快步往那边走,脖子后面那半朵花似乎要跳出来绽放。
陈天脑筋急转,凑到虞湘南耳朵边。
“帮我拿东西,我去尿个尿。”
虞湘南显然有点意外,但是她很沉着地没有说话,把自己的水交到拿着纸袋的右手,面包抱在臂弯里,用左手接过陈天的水。
陈天飞快地把面包、药片和纸袋塞到她怀里的面包上面,由于动作太急,不小心从某个不被允许不可触碰的部位擦过。
虞湘南似乎没有察觉,立即抱好怀里的东西。
陈天看了一眼,白人已经挤过几个人去了,外面再没有船员。
他马上一溜小跑,冲进了黑人消失的那个巷口。
黑人站在两米外,看见陈天进来,一把抓住陈天的胳膊。
“What’s your name?”
这句话陈天听得懂,问他的名字。
“陈天。”
陈天嘴上回答着,手里接过一截铅笔和巴掌大一个硬纸板。
写了“陈天”两个字,递回去。
陈天写字的时候,黑人就凑过来看,等他写完,黑人已经瞪大了眼睛,似乎非常激动。
“Tomorrow。”
黑人接过铅笔和硬纸板,指了指天空,说完,指了指外面,轻轻推了陈天一下。
这个词陈天听不懂,但是现在回去的意思他明白了,当下转身,立即离开。
出了巷道,陈天大步快走,回到队伍末端。
虞湘南带着笑意看了他一眼,鼻子皱了皱,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嫌弃的意味。
陈天嘿嘿一笑,明白这是笑话他睡在厕所边上,所以抓紧机会在外面尿尿。
“药片先给我,我先吃了。”
毛毛和莎莎听见陈天的声音,都看了一眼,没什么异样,看来她俩不知道陈天离开了一小会儿。
用矿泉水将维C送下去,再接过面包和纸袋,重新站好,像每天早上那样。
前方喧哗声渐渐消失,队伍又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