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

一声巨响。

整个罗刹谷都在震动，地上也出现了裂痕，小碎石从四壁滚落下来，细细密密地落在地上。

没有厮杀声，没有哭喊声，甚至没有隐忍的痛声。

巨大的骷髅击打在天墨背上的那一刻，也同样化作无数肢体碎骨抛掷四方，那些厉鬼落在一旁也不再有力气抓挠。

天墨瘫软在凝笙怀里。

他未发出任何声音，手轻轻地垂下，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温热的血却顺着凝笙的肩膀浸染了整个衣衫。

凝笙手微微颤抖地抚上天墨的背，皮开肉绽，坑坑洼洼，血肉模糊。

“天……”她挤出的声音里充斥着恐惧，不敢再往下叫下去。

别死……

不要死……

天墨，不要死……

求求你，不要死……

凝笙在心底拼命呐喊，嘴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这种阵法非常耗力，若是凡人，早已化作一摊血水，即使是有法力的人，也难逃四分五裂，如今他既没缺胳膊少腿，想必也是法力高深之人，应当还没死。”那公孙厉鬼软在一旁，也没力气再去逮捕凝笙，看着她那副痛失挚友的模样，索性提醒她一句。

只是，就算那人没死，生生承受这一击，也是深受重伤，难逃一死。

凝笙闻言，缓缓地颤抖着伸出食指去探天墨的鼻息，探了许久，才探出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她的泪水瞬间滑落，忙用袖口擦去天墨嘴边不断流淌的鲜血。

天墨，到底何必呢？

她吕凝笙到底曾对他有过什么恩，值得他用性命相护？

凝笙心里明白，再在此地耗下去，天墨就不会有救了。

她小心翼翼地护住天墨的头，将他放置地上。

她的衣衫早已被天墨的血染透，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毫不犹豫朝着那些厉鬼跪了下去，膝盖磕在碎碎的骨渣上，传来尖锐的疼痛。

“我吕凝笙贪生怕死，胆小怕事，没有本事，没有能力，但我永远不会为了苟活下跪，可是，”凝笙看向天墨:“这个人曾陪我患难与共，如今为我不惜性命，我断不能让他这样白白死去，如果是这样，那我宁可今日原本被你们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也不想欠任何人如此大恩。”

那些厉鬼始终软在一旁，不发一言，那些阴气围绕着凝笙，不曾散去。

“我求你们，告诉我出路。”

“罗刹谷，自古以来，从未有过出路，来者只有死路一条。”公孙厉鬼用沙哑的声音答道:“你自己瞧瞧这四面的壁石，没有任何机关，没有任何裂缝，怎么会有出路。”

“我知道一定有，求你们告诉我。”凝笙不停地磕头，很快，额头上便满是血污。

却再听不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