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美貌不过是用以侍奉妻主罢了难道光凭一副好皮囊就能翻出花儿来?
陆方和却走近了几步,凑近姜扬齐,附耳道:“君后殿下何不用这份天赐美貌来报复呢?那些狠心对你的,那些把你当成玩物来肆意亵玩的……君后殿下饱读诗书难道不知有一个词叫做狐媚惑主么?”
说罢他停顿了一下一双温柔的杏眼中垂出几分冷冽的笑意。
姜扬齐却是被唬了一跳他怔怔地看向陆方和很快便明晰了陆方和说得是姬午晟,却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从来没想到过自己竟然还可以忤逆自己的妻主。
这未免过于大逆不道,即便是在脑子中想一想,他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陆方和说完这话便勾起一个温婉的笑意,尔后不再拦住姜扬齐的去路从侧边行礼后退了出去。
那厢姜洛与陆修一齐上马,不一时便到了军帐附近。
猎猎疾风吹动了王帐的风幡,在空中上下飞舞着,而王帐前并没有一人守卫只有一只棕黑色的猎犬在王帐开口处逡巡,皮毛被养得油光水滑它吐着红红软软的舌头眯着眼在王帐荫凉下躺着。
而王帐之内时不时传来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洛洛……”陆修轻轻地唤了一声姜洛的名字喉咙中哼哼了几声。一双狭长勾人的狐狸眼泛着水光。
他横躺在行军搭建的简易床板上仅有上身穿着个绯红的薄纱蝉衣。
那薄纱蝉衣却非凡俗是由巧手绣娘细致地缫丝缝制的制作时候绝不能叫粗鲁男子经手,连碰一碰都不行。
成衣也果真薄如蝉翼,轻轻缓缓地贴服在陆修身上,半透出几分蝉衣里头的光景,叫人看了目不暇接,身下水光涟涟地,像是碧波荡漾的湖面。
姜洛正是对此道食髓知味的年纪,她见陆修身上的反应,不由得兴致更高,于是抽出了一只手撑在床榻之上,用以支撑身体,尔后俯身向下,轻轻咬住了陆修的耳垂。
“祖宗,轻慢些……”陆修眉间微蹙,身上出的汗粘腻在肌肤上,使得绯红蝉衣也粘在了胸膛之处,甚至就连尔后一缕碎发都轻轻沾在了陆修宽阔的肩上。
姜洛手指轻轻地挑了挑那缕碎发,那几缕碎发便听话地从陆修肩膀上脱开,垂垂地耷下去,从陆修的肌肤上掉了下去。
陆修只觉身子上的爽利一波接着一波,而心里头那股媚劲却无处施展,心口像是空了一块儿,无论姜洛怎么弄他,都像是隔靴搔痒一般,总达不到极乐。
“陆将军,以后咱们要是像这样长久在一处,该有多好。”姜洛轻轻地吹了吹陆修的耳垂,问道,“等到姐姐如愿娶到了贵夫,咱们便正式行了纳彩,搬到一处去,你说好不好?”
这寥寥数语,像是流水一般汩汩地流到了陆修心里头,流到了他心中空着的地方。
但那流水却是冰冰凉凉的,并没有给予他一点儿温暖,反倒使他头脑更清醒了一些。
陆修已经活过一辈子,最知道“长久”二字说来简单,但却是世间最难办成的事。
陆修十分忍耐地看着姜洛,尔后冷笑道:“若你将来有了小的,恐是就不愿与我长久在一处了。”
他也是在大户人家的后宅中淫浸了数十年的人,就算没真切体会过,也是知道那些男人的厉害。
那些男人多是从牙公手中买过来的,从六七岁起,便专学如何讨好女人,在床帏之上极尽媚势,而在其余时候都低眉顺眼、柔顺乖巧,被称之为“瘦马”。
陆修上辈子在世家中沉沉浮浮,就算做了君后,也听过不少这些腌臜事。凡是稍有些钱财的女人,周围都会像苍蝇一样嗡嗡地围聚着牙公,但凡女人稍微透露出了一丁点儿纳侍的意思,牙公们便会用尽三寸不烂之舌,将培养出来的男人卖给她们。
那些男人出身微贱,像一只只鹌鹑般低眉顺眼,的确是不会对正室的地位造成威胁,但是自从这些“瘦马”进门以后,其余人便不必想妄要什么宠爱了。
陆修思及此,便没来由觉得恶心,身子上的火热的感受与心里头挥之不去的凉意交织在一起,异样的感受令陆修不知所措。
陆修一双剪水瞳中闪着丝丝点点的水光谁不喜欢十六七岁的青葱少年,舞姿翩跹,柔弱无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懵懵懂懂地看着妻主?
于是像他这样的糟糠之夫便被打入了冷宫,旧日的恩情像是一座破旧的席子,只能怀念过去艰难岁月中相濡以沫的温情,然后在一处小宅子里守着回忆过日子。
若是有个女儿傍身,正夫的日子倒也不至于难过若是在早年没留下个女儿,那处境便是难以想象的悲惨了。
“我没说要娶小的呀。”姜洛撇了撇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凝神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