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杨乐参观水师演练的时候,远航出巡的郑芝龙在澎湖海域和普特曼斯的荷兰舰队发生遭遇战,不知是不是巧合,还是他们有约定,小野十郎的日本舰队和安东尼奥的葡萄牙舰队分别从东、西、北三面合围而来。
郑芝龙寡不敌众,只能率三艘战舰从一个方向突围。但是,他的意图很快被识破,巡洋舰队被分割打散,只有一艘中型福船狼狈地回到了海岸。郑芝龙和另外一只战船不知去向。
熊文灿收到消息,脸色吓得惨白,不敢有任何隐瞒,立即报告给杨乐。
杨乐心中一惊,他没有想到西洋舰队来的那么快,此时箭已在弦,不得不发了!沉声说道:“传我的命令,吹紧急集合号!命令水师立即启航,前往澎湖海域!”
“遵令!”杨乐身后的各舰队将领知道大战在即,立即分散开来,登上自己的舰船指挥。
杨乐带领着张清远、南居益、袁崇焕、马虎、薛云登上了三艘巨舰最中央那只舰船的甲板之上。
“水军启航!”马虎高声传令。
“收起铁锚,打开缆绳!”传令官同样高喊一声,而一侧的旗手则立即配合着舞动旗帜。海岸线上大大小小的一共一百五十余艘舰船倾巢出动,踏浪而行!
这是大明水师组建以来的第一仗,其政治意义远胜于战争本身。所以说,这一战只能胜,不能败!
新建水师中原水师的官兵占了一半,新近招募训练的新兵占了一半,还有少数郑芝龙原先的心腹,分散在各艘战舰上。
火夫、民梢、舵工、水手等所有辅助工种各就各位,在船舱底部卖力地划动船桨,大军乘风破浪,奔向郑芝龙与荷兰舰队遭遇的澎湖海域。
碧海蓝天,一望无际,海鸥在白云里翱翔,下方一百五十余艘战船以三艘大型福船为中心,劈开波浪向东南的澎湖列岛驶去。
此时,如果能从高空中往下看去,整个舰队就像是一架航行的飞机。三艘三桅三帆的哨船成三角形在船队最前方哨探领航。紧跟在后面的是四行四列的前营,这些作为“机头”。
左右分别是成四十五度角整齐排列的左哨列和右哨列,像是飞机的两只翅膀。
再往后便是庞大的中军营,十艘特大舰船,五十艘中型舰船围在三艘巨舰周围,而他们的周围又各自围绕着一些小型战船。整个舰队形成一个长方形的大阵,类似于飞机的“中仓”。而杨乐的三艘百米长的巨舰则被紧紧守护在最中央。
最后方则是左右后哨,形是战斗的“机尾”。
此时由于海风自海上吹向陆地,战船逆风而行,只靠人力速度太慢,必须不断调转船头的方向,同时调整风帆的角度,才能借助风力,驶向出事地点,所以舰队驶向的方向与郑芝龙出事的地点并不在一条直线上,船队多以“之”字形前进。
帅船上,颇有航行经验的老舵工聚精会神地调节着舵轮,用量尺以太阳为方向,校正着船的方位,火长则用牵星板测量计算着地平纬度。旗手不停地按照命令升降着各种讯号旗。各将领指挥着各个舰队操舵、操帆、调戗、校正航向,使整个舰队井然有序地行进。
杨乐立在帅船上,看着袁崇焕和南居益不断下达着各种指令,心中实在是焦灼万分。虽说整个杭州水师舰队已倾巢而出,纵然遇险也大可保得帅船无恙,但杨乐是国公爷,现在更是王爷身份,所以熊文灿等官员一力反对让他随船出海。
杨乐也知道自己随不随船出海无甚大作用,但是,此次海战意义重大,它不仅关系到打开海禁之后,大明与他国海上贸易能否顺利进行,而且别人不知道,杨乐却是知道,虽然皇帝全力支持组建海军,但国安局能投入的资金已经是竭尽所能了,现在连军饷都要靠沿海商人的筹资入股。
如果水师舰队受到重挫,打击了商人们的信心,纷纷抽资退股,恐怕朝野反对贸易变法的势力又要卷土重来了。
所以,杨乐发了狠心,无论如何,哪怕倾尽整个舰队之力,也要把这些西洋海盗彻底击败,从而挽回政治上的被动局面。如果他不在船上督战,实在难以保证大明官兵是否肯拼命一搏。因此他孤注一掷,亲自坐镇中军,随船出海。
舰队航行半日,再次折向郑芝龙的演武地点,三艘九桅巨型福船满帆加速,左右两列十艘八桅帆船紧跟不舍,再后边左右的鹰船、平底沙船、子母船、苍山船也排列出了战斗队形。
三艘哨船遥遥行在前边,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可视度极好,碧蓝的海面上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舰船的踪影,杨乐再也沉不住气了,他忍不住走到船头,扶栏远眺。
前方三只哨船的速度明显放慢了,呈扩散状向四处搜索着敌我双方的船踪。
“熊大人,情报确切吗?是这片水域吗?为何到现在都不见一艘船影?”杨乐提出一连串的疑问。
熊文灿见海上没有船踪,反倒放下了心,闻言忙道:“杨国公,找不到什么痕迹才好,说不定郑将军已经摆脱了危险,我们只能再向前搜搜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