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将至,城市上下已经开始张灯结彩,走在街上已经有了浓浓的年味。
俗话说普通人过节消防员过关,不知不觉接近年末队里接到的灭火任务又多了起来,对于不少队员来说又是一个无法与家人团聚的新年。
周延已经是第四个年头留在队里过年,早些时候已经给家里通了电话,周家两位老人也已经习以为常,说是今年老俩口准备出门旅游过年,叮嘱他自己在队里好好过年。
腊月二十八,周延结束完一周的忙碌工作好不容易迎来一天歇息的功夫,开车回到家里,自雀雀离开之后第一次回到空荡荡的家中,男人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到床上彻底放空自己,沉沉地睡过去。
一觉睡到下午,手机里传来讯息,柴寅发过来的,说是在家里组了局,请了队里的几个老人年末聚一聚,他躺在床上,回复了句“好”。
晚上七点钟周延准时出门赴约,到了柴寅家人已经到了两三个,柴寅正和妻子在厨房里忙碌,有一两个队员正坐在沙发上聊天,看到周延提着礼品走进门起身叫了声:“老周。”
都是队里曾经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只不过现在差不多都已经分道扬镳了,有直接进了指挥部的,还有转行从商的,真正还留在一线的只有周延了。
一群大老爷们千辛万苦聚在一起未见生疏,周延听着几个兄弟讨论着近况,圈子虽然不同但并未让几个人产生隔阂,觥筹交错间大家喝的开怀,周延一杯一杯地迎着,听到几个人说起了蒋旭陷入了沉默,当时事故发生的时候其中有几个人也没少帮忙,只是现在一想起蒋旭还是惋惜不已。
“我跟你们说,当初在队里对我最好的就是蒋队,当时要是没蒋队就没我这个人,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伺候他一辈子。”有人说到了动情处,情绪有些激动地拍起了桌子。
周延坐在旁边心抽动了一下,一言不发地喝了一口闷酒。
“行了行了,老蒋现在不也好好的,听嫂子说眼睛恢复的不错。”柴寅放下酒杯安抚着大家,他看到角落里默默喝酒的周延,眼底一暗。
几个人放开了喝,到了十点多才散场,待到大家都陆续离开,周延被柴寅摆手留了下来,眼看着酒桌上只剩下两个人,两个人静坐着抽起了烟,白雾弥漫间氤氲了男人微醺的脸庞。
当年几个人里面最为闹腾的周延今天晚上沉默地像个哑巴,做了那么多年队友的柴寅自然知道他是心理装着事,刚才人多不好意思问,现在就剩他们俩个人了是该说说了。
周延心里怎么想的柴寅也自然知道,自从那场大火之后周延低落的情绪他也看在眼里,这人啊,是在和自己较劲,他是在怪罪自己。
“得了,他们都走了,咱俩再喝点。”柴寅拿起手边的酒瓶又给周延的酒盅满上,明亮的灯光打在男人头顶,鼻间留下淡淡的暗影。
男人仰头又是一杯,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苦涩却直蔓心底。
柴寅看着眼前痛苦喝酒的周延,低叹了一声,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的苦,但这火场上的事谁能说清,当时咱们出任务的时候不也是担惊受怕的,你做这行就得承受这些。”
他也明白周延的心结,他是什么事情都喜欢憋在心里的人,队里少了人,他这个做队长的处变不惊到处走动着处理后事,表面上云淡风轻的人心里说不定早就崩溃了也得在队员面前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