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半月过去,一幢二层小楼在山壁旁五十米处立起,正好遮挡住炼钢炉前方。
因为是样板工程,同时也为了培训建筑组工人,叶宰非常大气地使用了全现浇结构。
整个建筑外形方方正正,光光的框架能看出小楼为十柱九开,进深两间,中有楼梯上下,各屋以外面的走廊连通。
如此快时间完成了主体工作,叶宰不免有些得意,手指点点小楼,问建筑组负责人道:“曾五,如何?”
曾五四十来岁,满面风霜,头发花白,额头上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
他此进便皱起深刻的眉头,唯唯诺诺道:“好好,兵宪的方法好,水泥也好……”
叶宰听出了他的言不由衷,便扭头道:“曾小旗,你虽然是在成都才加入标营,但想必也听郑时良他们说过,本官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所以,有什么话直说。”
“哦哦。”
曾五嘴里应承着,目光闪烁看了叶宰一眼,见叶宰满面春风、表情和煦,不由受到感染,喉结滚动两下,声音脱口而出:“兵宪的建房方法,小老儿几十年来从未见过。呃呃,速度快、结实,就是……就是方头方脑,不太美观。”
话刚出口曾五便后悔不迭,暗骂自己刚刚是着了魔,什么话都敢说!
他这辈子在成都四处建房,见多了大人物们说话不算话,有时说好给的赏银只给一半,或者干脆就不提。现在,记忆中的痛苦再次浮现,他不知不觉套用在了叶宰身上。
就当曾五提心吊胆等待怒火烧身时,叶宰却不怒反笑,道:“哈哈,曾小旗你不用怕。你说的很对!这房子的确不好看,可是,它实用嘛。”
说罢,脸上的笑容愈发和善,“下一步就是砌墙和扣板子,麻烦你催促预制板厂赶快生产,后续工作也盯紧点,本官还有其他事,以后可能来得少啰。”
“没问题,没问题。”曾五偷偷松口气,赶紧应承下来。
叶宰拍拍曾五,在亲兵的拱卫下离开了建筑工地。
他的确没有生曾五的气,因为人说得没错,现代的水泥盒子肯定比不了飞檐斗拱、青砖黛瓦的中式建筑。可叶宰不在乎,他追求的就不是享受,而是实用、快!
按叶宰的想法,小楼样板工作完成后,建筑队伍也应该锻炼出来了。以他们为骨干,充实人力,以老带新,先把外围的围墙建起来。
扎稳了篱笆,再修建营房、厂房。
所以,现在还在路上的流民们都不用担心来了没工作,叶宰已经把他们划拉到建筑组去了。
另外,叶宰也没骗曾五,他真的有事,关乎新基地最重要的大事动力来源。
叶宰在“设计”水力发电机时,突然醒悟过来,自己起初打着在金沙江建水电站的想法根本站不住脚。
金沙江水流湍急,最窄处也有几十米宽,在没有大型工程机械的情况下,想截流建坝无疑是痴人说梦!
那怎么办?
叶宰退而求其次,只好把眼光投向另一条河打冲河。
打冲河的水流要平缓一些,施工便相应简单一些。但这也是相对金沙江而言,打冲河之所以叫打冲河,就是因其水势奔急、洪涛汹涌而得名。混合营控制这一段,水面也有四五十米宽。
其实最好的水电站选址应该在合流前的宁远河,那水才叫舒缓,正好适合叶宰如今的原始工程队。
可惜,宁远河下游归会川卫管。会川卫直到现在仍然态度暧昧,先是阻了叶宰南下,叶宰离开后又不管不顾,即不派兵警戒,也不派人来拜见。
在建昌时,叶宰对会川卫实际还抱有很大希望,金矿嘛。可到了马喇司,有了海量的矿产资源,叶宰就对他们看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