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不转睛的看着江宁的样子,一瞬间忘了呼吸。
“嘴角还有蛋黄。”
孟依脸红,自己的狼狈样子被他看得一清二楚,下意识用舌尖舔了舔。
谁知下一刻,江宁皱眉,又从桌子上抽了张纸,撇过头声音很沉:“自己擦。”
情绪被浇灭的太快,孟依有点失落,拿过纸巾擦自己唇角。
江宁心下难受,她的每一个动作对他来说,都是十足十的勾引。
这小姑娘,成心要把他的心磨死。
今天周四,明天就要休息了,孟依吃过饭就开始复习这一个月学的知识,力保期中考试能考到好成绩。
孟依是个好学生,她对成绩也有自己的野心,在北清就是市里第二名的成绩考到北清市重点高中的,若是再保持,可以保送清北。
放学人很快散尽,孟依还在低头学习,空荡的教室里,只有她一个人,真的在为了高考而努力。
一阵铃声把孟依的思绪打断,孟依从书包里掏出手机,看见何湘南的电话。
平白无故的,怎么想到给她打电话了。
孟依愣了两秒,接起。
今天的何湘南似乎心情很好,八成是孟随又做了什么让她觉得光荣的事,问:“听张萍说你要段考了?”
孟依乖乖回答:“是的。”
何湘南问:“那边适应的习惯吗?”
真是呵呵,来这边一个多月了,总共来了三次电话,一次是催促她去找张萍,一次是问她生活费有没有按时到账,还有现下的这一次。
第三次,才想起问这边有没有适应。
一个多月了,再不适应也该适应了,这边有对她特别好的外婆,还有张萍事事照顾着她,还有,几个朋友对她也挺好的。
当然,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事事顺利,凡事都有正反面,有好的同学自然也有不好的,比如徐梅梅。
“挺好的。”孟依说。
明明一边挺反感着父母的这种关心,一边又在渴望着,真是个复杂的矛盾体。
何湘南:“张萍跟我说了,这次你期中考试如果考得很好,她会向年级申请,把你调入好班,不用等分科了。”
“嗯。”孟依说的有些心不在焉。
何湘南也听得出来她的语气,语气责怪着:“不要觉得到了云林你就不好好学习了,学习是你唯一的出路。”
孟依觉得空气有些压抑,很难呼吸,不想再跟何湘南交流,随便的说了句:“我知道。”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我知道好好学习,知道要跟舅舅舅妈和和气气,知道对张阿姨要礼貌,知道在外不能丢你的人,所有的所有我都知道。
能不能不要一遍遍的说了。
何湘南又用以前的那种话语教导着她:“听张萍说,你们班有几个学生不好,那样的人你躲着他们点,不要跟他们接触,以免跟他们学坏了,你们不是一种人,明年我就把你接来帝都和你弟弟一块读书,你不要在那里投入太多,只管好好学习就行。”
她当然明白何湘南说的那几个坏学生是谁,她觉得越来越烦,却又不敢顶撞,说:“知道了,我要复习了妈妈,先不跟你说了。”
“你先-”电话那边话还没说完,孟依已经挂断了。
不是一种人?
不要投入太多?
其实何湘南说的也是事实,自己一年后就要走了,以后能不能遇上真说不定。
可朋友,是一辈子的吧。
孟依又低下头学习,却怎么都静不下心,烦躁的很,脾气上来狠狠的在纸上划过重重几道。
后又双手掩着头,深呼吸,企图把心中的不快压下去。
孟依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身后的声音响起:“今天怎么没来练琴?”
回过头,看见陈漫站在那里。
陈漫笑着问:“心情不好?”
孟依摇头,把书本收拾进书包:“要期中考试了,我得好好复习。”
收拾好,孟依将书包背上去,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漫摇摇头。
上次她没去琴房练琴,她说她有事,这次,他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
“我要回家了。”孟依说。
陈漫:“一起吧。”
她点头。
两人一同走在学校的主干道上,现在离放学已经有一个多小时了,学校路上的学生松松散散的走着,似乎都在看着他们俩,并且指指点点的。
孟依注意到别人的目光,问:“别人为什么都在看我们?”
陈漫无所谓笑笑:“不知道。”
陈漫是云林有名的才子,比起江宁这样的恶霸少爷,其实陈漫这样的翩翩公子更受欢迎。
这话相当于没说,孟依听到没什么反应,正走着时,看见路灯下,几个正在打篮球的少年。
可独独一个,抓住了她的眼光。
那个少年,穿着黑色的篮球服,恣意阳光的身影在篮球架下飞扬,头发汗湿,汗水顺着锁骨线往下淌,此时的江宁完全沉醉在篮球中,直接掀起衣服擦汗,露出若隐若现的人鱼线。
孟依脑中突然想起何湘南那几句话:
你们不是一种人。
不要投入太多。
你将来是要回帝都读书的。
良久,孟依收回目光,默默的叹了口气,心里沉闷,眼神黯淡:“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