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妖气已经浓重到让栖川白歌这个灵感不强的人都有些感觉不舒服了。
铺天盖地的妖怪从各个角落之中朝着这个地方汇聚,栖川白歌带着狐之助来到最近的封印地方,果不其然,封印早就已经被破除了。
“看起来就要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栖川白歌看了一眼被破开的土层和被随手扔在一旁的封印木楔,摸了摸下巴,然后把趴在自己肩膀上扫描痕迹快要掉下来的狐之助扶了一下,才听不出有什么担忧的说。
“如果这里的封印都已经被破除了的话,恐怕距离羽衣狐生产也不远了,殿下。”狐之助一边采集着妖气统计分析一边分外忧虑的说:“她的妖气已经越来越强大了,而且她已经释放出了这么多的部下,要是被他们知道我们的目的前来阻拦,我们就麻烦了。”
“先看着吧,我们运气应该……算了,当我没说吧,走一步算一步,都来到这里了,我可不想打退堂鼓。”
栖川白歌本来还想说他们的运气应该不至于这么差,但是想了想自己的运气,还是觉得多半是会有这么差的,于是便赶紧改口,假装无事发生的这么说。
“您就不能打一下退堂鼓吗……”
在这种时候倒显得分外人性的狐之助低声嘟哝着。
羽衣狐不仅强大,而且也十分的难缠,似乎是依旧愤怒着自己四百年前的失败,因此面对陆生的时候,羽衣狐的攻势就显得相当咄咄逼人。
陆生有些狼狈的躲开羽衣狐的攻击,正想要再次使用畏的时候,却发现羽衣狐的尾巴已经砸到了面前来。
猝不及防之下镜花水月也无法使用,陆生正打算硬接下这一击,就感觉自己的衣领好像被什么东西拽住了一样,被人扯的猛然往后一倒,险险的避开了羽衣狐擦着他的鼻尖砸下来的尾巴。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有这样的运气说到底也还算不错了。”
属于女性的声音在陆生背后响起,在他回神之前,那条雪白的尾巴猛然抽走,原本尚且还能落足的屋顶碎成一地砖瓦,只露出了如同骷髅眼眶一般的黑色空洞。
“保护好自己,狐之助。”
栖川白歌伸手将自己肩膀上的狐之助捉下来扔到一旁,朝前伸出手,高声呼喊:“石切丸,小狐丸,到我身边来!”
所以才说……
运气好啊!
大太刀的刀锋带着沉重尖利的破空声落下,坠在刀柄上金光闪闪的铃铛因为这样的使用战栗着发出急促的铃声,锋利的刀刃割开气流,久违的让羽衣狐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危险。
“人类?”
黑得像是一口深井一样的眼瞳眯了起来,羽衣狐的语气之中明显产生了一种不快,身后九条毛绒绒的巨大尾巴卷了起来,像是王座一样将穿着黑色水手服的少女拥趸其中,温驯地在她的手下呈现出一种皮毛蓬松的柔软质感。
大太刀的刀尖落在了碎裂的屋顶之上,栖川白歌轻盈的就像是一只昂首挺胸的鸟雀站在残垣断壁之中,任由已然逐渐低沉的暮色在她的刀刃上镀出一层如火如荼的艳色。
她随手将捏在另一只手上的太刀挂到腰上,刀尖指向羽衣狐,开口问道:“猎杀人类,食用生肝,多余的话姑且不要说了,你打算为此付出什么代价?”
羽衣狐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掩唇笑了一下,那双黑沉沉的眼瞳之中都落进了些许傲慢的轻蔑。
“猎杀?”婉转的嗓音带着某种冷酷的轻蔑,矜持的垂首俯瞰栖川白歌时,羽衣狐的眼中分明染着癫狂的冷静,“人类对于妖怪来说,本来不就是口粮一样的存在吗?”
“虽然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你这样的行为连囤粮都算不上,只能说是在挥霍食物了。”
栖川白歌说的分外冷静,冷静的甚至都让人感觉到有一种轻描淡写的血腥味在她说出口的这句话中蔓延。但是她好像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一样,只是严肃的望着羽衣狐,尽管是仰望的姿势,但是气势却一点都没有落入下风:“你要吃什么是你的事情,但是滥杀被我发现了,那就不是你的食性能够解释的了。”
羽衣狐一怔,完全没想到能够从一个人类口中听到这个回答,这个阻止了她的人类看起来就像是披着羊皮在一群绵羊之中伪装成羊的野狼,但是只要一张开嘴,就能够闻到从她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与任何人类都陌生的格格不入。
“真是有趣……若不是现在不是时候,妾身倒是真的想好好的同你聊一聊。”
羽衣狐望着面前这个拿着刀的女性,忍不住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恐怕你不能得偿所愿了,”栖川白歌将石切丸横在胸前,刀刃对准了羽衣狐,“受人所托,我可不能让你的孩子在这里出生。”
强化魔术覆盖住她的四肢,连带着手中的石切丸也覆盖上了的一层魔术的痕迹,算是短暂的一个强化,以免等下她太用力反而让石切丸受伤。
“不知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