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过程很顺利,妇女手头都有一些缝衣服的针线和剪刀,而英国人爱酒的程度更是冠绝欧洲,会藏着蒸馏酒也是意料之中,当然也有人私藏的酒实际上根本不是酒,而是甲醇,这就暂且不表。
格林拿过针线剪刀,仔细观察起来。
剪刀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针不能用,地下空洞里阴暗潮湿,再加上连人生安全都没法保证,自然也不可能保养这些小工具,针上多少都有铁锈。
在刚才的磕伤中,伤口有没有污染单凭肉眼是没法分辨的,再加上感染破伤风梭菌至发病,有一个潜伏期,即便罗兰也无法马上发现是否会感染,此时再用有铁锈的针来缝合伤口,更是万万不可。
“生锈的针用不了,有没生锈的吗?”格林连忙对围观的工人们提问。
还没等他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一个士兵推开人群走了过来,趾高气昂的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去干活?”
“这里有孩子受伤了,需要马上救治。”格林沉声道。
啧,这些大兵,果然不可能不出来管。
“受伤?”
那士兵马上低头看去,只见小姑娘的额头上有一片殷红的鲜血,不过此时格林两根手指压住伤口,并没有将创口暴露出来。
“这么点小伤能有什么事?还不赶紧干活去,养两天就好了!”
格林额头上青筋急跳,“就算是再小的伤口,只要呆的地方不好也可能会丧命,这地下山洞里阴暗潮湿,任何伤口都可能发生感染化脓,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们非法扣留我们在这里,你们要想挖矿,就大大方方的支付报酬招聘,如今这个环境,难道还有人会嫌工作辛苦吗?”
“对啊!”
“医生说的是啊,我们背井离乡来曼彻斯特,总是要找工作的!”
“说白了你们这就是违反法律的!”
格林的一席话顿时激起了周围工人们的情绪,一时间群情激奋,那士兵见状也只是硬着头皮叫嚣了几嗓子后,灰溜溜的叫人去了。
这种情况也能算是内森律师计划中的一个小缺陷——人手比较少,所以出了情况反应也不会那么及时。
范·海辛本来不甚在意,此时走过来沉着脸低头问道:“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吧?”
“生命危险倒不至于,但如果处理不好,很容易留下隐患,孩子还小,你总不想让孩子以后连走路都费劲吧?”格林摇了摇头。
范·海辛一听问题这么严重,急忙问道:“讲清楚。”
“听过破伤风吗?”格林指挥人们再去找针后,转头对范·海辛道。
“没有,这是什么病?”
嗯,现在医学普及率没那么高,没听过也属正常。
他斟酌了一下语言道:“用生锈的武器杀伤力虽然低下,但非常阴毒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范·海辛点点头,“这我明白,可凡妮莎应该没接触过铁锈才对。”
格林跟他讲了一遍破伤风梭菌的生存和传染过程,也不祈求他能听懂,但至少让他明白这里面的危险性。
“我是不明白你说的这些病毒什么的,不过你应该没有说谎就是了。”范·海辛盯着格林的眼睛道。
跟聪明人说话,确实容易不少。
这个时代的局限性摆在这里,虽然微生物学已经起步,但还算是先锋学派,大部分的医生都还在采用放血疗法的时候,你已经在用免疫疗法了,很难让普通人相信你的说辞。
当然现在有了家属的同意,治疗中也就不至于受到打扰。
过了一会,去找针的人们都回来了,一共找到了大大小小三十多根,不过这些针全都不能用,一时间让格林有些泄气……
“你在找针吗?”
突然一个沉稳的声音传进格林的耳朵,他抬头看去,竟然是内森律师。
人群自然的让开一条道路,可见内森在这里的权威性还是有的。
“是的。”
“一根针要如何治疗?”内森提出问题。
“用针将伤口缝合,然后等伤口痊愈后,再将线拆除,即可完成治疗。”
内森看了看工人们手中的针,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用我的好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