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塘听着李筠问了几句自己的在宫里的历程,又道:“乾午宫缺人伺候么?”
苏塘心尖微跳,皇上的意思是要调她去御前?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若是她被调走了,这边便不好操控了。
她又听了一会,听着李筠谈起旁的事宜后便把技能关了,想着秋梨一时半会回不来,横了横心,继续回房里看着秦婕妤。
等到了清晨,晨光微微照进了进来苏塘才闭了闭眼,下眼处一篇黛色,好不疲倦,连身子骨都有些发虚。
她两晚上都没睡了。
乘着天色初晓,她擦过秦婕妤好不容易出了汗的额鬓,放到水里揉搓了片刻,再端着盆子往往外走去。
走在半路上都是轻飘飘的,像是踩着云朵似的,有些宫人们也是守夜的,见着苏塘的模样愣了一下,赶忙道:“姐姐给我吧,先去歇息着?”
苏塘和他们不同,是照顾了主子一晚上的,这天又比较热了,他可是瞧见苏塘给主子扇风呢,也不知道是不是摇了整宿。
苏塘也确实是累了,垂下眼帘似是有些疲倦不堪,乖乖的应了一声。
然后脚步轻浮的往水房走,快速给自己洗去满身的汗味,便回了厢房。
她伸手摇了摇璃清,小声道:“去看着会主子吧,我歇会。”
璃清刚迷蒙的睁开眼便被她这幅模样瞎了一条,动作轻轻的起身,再道:“好,你睡吧。”
“嗯。”
苏塘点点头,回了榻上,她神思混沌,几乎是一倒下便陷入了沉睡里,璃清细细瞧了她片刻,起身去伺候秦婕妤了。
她步入殿内,秦婕妤发了一晚上的高烧,但是这会已经退了,想必苏塘是不需要挂心后才离开的。
她守了一会,没多久秦婕妤便醒了。她睁开眼的时候便唤苏塘,璃清扶她起身,她四处看了两下,便问:“苏塘呢?”
璃清道:“苏塘睡着呢。”
“什么?”秦婕妤微瞪大了眼睛,心里有些发闷:“她睡着?”
鬼使神差的,璃清“嗯”了一声。
“平日里我待她那么好,现如今放着我这个主子不管自己跑去睡大觉?”
秦婕妤抓着床沿的手发紧,又想到当时在皇上面前苏塘那副对她极好的模样,是了她想起来,皇上说她那两句的时候她不小心把苏塘的手给烫着了,然后皇上便给了她那副难堪。
她眼睛里像是萃了毒似的,变得狰狞可怖。
璃清把这一幕瞧见眼里,自从青罗出了事以后,秦婕妤每天都变得多疑懦弱,夜里时常不知梦见了什么,天天都睡不好,精神极度紧绷。
片刻后,璃清才道:“苏塘看了主子一晚上,实在是乏了才唤奴婢来看着主子的。”
这话说清楚以后,秦婕妤才放松了手指,脸上那表情淡了下来,片刻后又躺了回去,看着背影有几分狼狈。
璃清瞧她,心底居然有些森寒。
她倒也没喊她起身,秦婕妤愈发懒了,虽然睡不着但还是不愿意下地走动,整日病怏怏的,也不知这孩子生下来是个何等模样。
下午的时候苏塘便醒了,去伺候秦婕妤时外面便传话说皇上要来看秦婕妤。秦婕妤听着消息时又是高兴又是惶恐,她气色太差了,不见日光又身型愈重。
秦婕妤想了好一会,拉着站在一旁的苏塘道:“给我梳妆。”
苏塘微征,抿唇道:“主子,您怀了身孕,不能施粉黛。”
“我让你做便做。”秦婕妤听她反抗,面露不悦,察觉到自己的态度强硬后便赶忙柔声道:“帮我下吧阿塘。”
“奴婢不敢,怕伤着您和您肚子里的小主子。”苏塘满目纠结。
秦婕妤心里恼怒,但又不愿意落了这个脸面,便唤秋梨,“秋梨帮我弄。”
秋梨自然也是不敢,但是秦婕妤待她可没那般好心了,皱眉道:“都不把我当主子了?”
她一句话说的下边的人都跪下了,苏塘看了眼秋梨,不露声色的唇角微弯,低声道:“还是奴婢帮您梳妆吧。”
秦婕妤这才点点头,于是苏塘便起身,细细给她上妆,拿着眉黛点的很是精细,她似是不敢描的重了,都小心翼翼的,瞧着珍贵的很。
她又轻轻的傅了一层粉,给秦婕妤抹上朱赤色的口脂,这才退开长舒了一口气。
秋梨于心不忍的看她,皇上最重子嗣,若是让皇上瞧见了秦婕妤这样,指不定心里多不舒服呢。
最近也不知怎么的,秦婕妤一向是很在乎苏塘说的话,这些日子却不这样了,一边依赖着苏塘又一边怀疑看不得她。
她又忍不住想到昨天晚上皇上问她苏塘的情况,许是秦婕妤也瞧出来苏塘这几分姿色入了皇上的眼,心里恨却不想奈何苏塘吧。
秦婕妤刚把衣服穿好,李筠便来了,但来便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江美人,秦婕妤脸上僵了一瞬,接着飞快掩饰下去,挂出一抹柔和的笑意,风情款款的要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