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美花魁邀约小郎君,床底下暗藏大秘密。
且说那褚雁瞧见那字迹后,当即眉头一锁,心下立刻有了主意。于是他把字条往腰间一踹,便在那花魁的床上翻找起来。
他想着,这花魁定是将东西藏在了床上,待他翻找翻找,定能有所获。
虽然但是,没有。
就在他吭哧吭哧地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一抹亮光刺了进来,狠狠地晃了他眼睛一把。褚雁揉了揉眼睛,而后过惯朝那里走了过去。
亮光是从花盆那儿发出来的,褚雁仔细瞧了瞧花盆,才发现土里埋了半颗珠子。它本来是在土里埋得好好的,被他这一壶两壶茶水的一冲,愣是把珠子上的泥土冲掉了,露出一点头来。
他试着动了动珠子,发现抠不出。褚雁挠了挠头,开始疯狂回忆先前师父给他看的那些戏文,故事里头写的大侠碰上这种情况,都是怎么应对的来着?
啊,是了!他灵光一闪,迅速动手清理起珠子旁边的土来。对,没错,他之所以抠不出来一定是这泥土阻碍了他,他只需要把这些碍事的东西清理掉就行了!
于是他一边扒拉土一边抠珠子,待他将泥土彻底清理干净,这泥土完全显露出来之时,他意外的发现——他还是抠不出。
褚雁:话本误我。
“褚公子,您还在吗,我们家月季夫人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回不来了,公子不如去我那儿坐坐,奴家虽比不上夫人国色天香,若是公子不嫌弃,便让奴家来陪公子解解闷罢。”
熟悉的声音再度响起,那陷入自闭的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扭着腰在牡丹间外轻轻叩着门,一声声地“公子”惊得褚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当下手一抖,竟扭动了手中的珠子。
只听咔哒一声,花盆后便出现了一个小门,昏暗的门后有个阶梯,似乎是通往地下。
“公子,公子,您不在吗?”那女子心里焦急,开始拍打起门来。颇有直接开门之意。
褚雁心下一慌,将土往珠子上一堆,迅速钻进了门后。他一进入那门就迅速合上了,将他囚在了这昏暗的密室里。
“唉?不在吗?”
门外传来女子的叹息声,想来是他一进来那姑娘便 “破门而入”了。他拍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唉,当真是好险。
大门一关,密室就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当中,空气中混杂着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褚雁的胃又开始翻腾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墙,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地向阶梯处走去,一个不留神险些踩空,他赶紧抓住了身边人的手臂,这才免于脸着地的悲惨结局。
等等,手臂?他不是自己进来的吗。
意识到问题的所在之后褚雁迅速向后蹦了一步,脚一滑,一个不稳,就实现了后脑勺与地面的亲密接触。
“公子,您可算来了。”
褚雁揉了揉脑袋,刚刚抬起头,就对上了一张惨白的脸。火把微弱的光照在女子的脸上,她身后的影子宛如鬼魅一般在墙上张牙舞爪地晃动着,她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又嗤了一声,颇有些嘲弄的意味。
她白着脸,眼神空洞呆滞,说话时只有嘴微微蠕动着,如同提线木偶一般,呆板而麻木。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是褚雁还是认出来了,此时这像个鬼一样打着火把站在自己面前的姑娘正是那个来传话的丫鬟。只是她现在的模样与半刻钟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至少,那会儿的她,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宛如一个大型木偶。
“夫人已设好酒宴,公子,请。”
褚雁将信将疑地起身,钻进那一片暖光之中,小心翼翼地跟着她一步步走下楼梯去。
在这种地方设酒宴,怎么想都离谱吧,还是说这个小丫头认错人了?不论如何,将错就错吧。他握紧了临走前师父塞给他的扳指,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
期间他无数次想开头套话都被这个油盐不进的小丫头打回来了。无论他问什么,那姑娘不是回答嗯就是回答是,真真叫人一丁点儿办法也没有。褚雁生的一张好皮囊,平日里去买个菜都能被大姑娘小寡妇抓着唠嗑,此时却踢到了铁板,感觉还真是有些挫败。
愈往下走,血腥味就越浓,借着那微弱的火光他勉强看清了墙上的血印子。不,那不是普通的血印子,那是一个个血手印,大小规整不一,散乱地分布在墙上。就好像是有人要在这间密室里杀人,杀之前还要求死者留个痕迹一般。
不对劲不对劲,花魁房里的密室,墙上的血手印,木偶一般的丫鬟,以及,那熟悉的字迹......
为了完成木夫人给的任务,有莲特意将那一封信拿了回来,逼着他记住这个字迹。
“我也不指望你做别的,你就给我把这个记牢了,碰上字迹差不多的就留意一下。”
他一开始还觉得师父思路有问题,谁知道这家伙是不是请的代笔。但是既然师父这么说了,他也就乖乖照做了,想不到今天还真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