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按季节已是春天,人们能明显感觉到刮在脸上的风再不冷得刺骨,反而柔和了不少,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要是往年这时候栗子沟的社员们早出来晒太阳了,可如今整个栗子沟的街上空荡荡的,不说人连平常经常在外面跑着找食儿吃的鸡都没有。
时间已是正午,这时整个栗子沟村该是炊烟袅袅,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香味,还有各家大人此起彼伏地喊在外玩耍的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可是如今这一切都没有,整个栗子沟村好像被熬了暂停键静悄悄的,栗子沟的社员们呢?
社员们如今都躺在自家的炕上一动不动,他们没有力气动,是因为饿的,没有充足的食物补充能量,他们就是想动也不敢动,动的话就要耗费力气,力气的来源是食物,如今家里已经快要找不到任何吃的东西了。
去年整个栗子沟的粮食欠收,准确的说是大半个华国粮食欠收,二三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没有粮食,地里连草都没有冒头更遑论裹腹的野菜了,社员们忍受着胃里火烧火燎的饥饿感,等着大地回暖等着大地长出食物来。
社员们还有粮食能够将就着能够活下来,在栗子沟西南边的山脚下的一间破茅屋里,一个叫沈晴雪的女孩子由于饥饿撒手离开了人世,已经有半天时间了,没有人发现她的离去,也没有人来看她。
突然已经没有了声息的女孩子睁开了眼睛,只见她饿的只剩下一张皮的蜡黄的脸上,一双大的出奇的眼睛迷茫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她不是在实验室里被炸死了吗,怎么还会活着,尝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僵硬的厉害,她使了很大的力气手臂也只是抬高了一个指头的高度而已。
不过这已经能够让她看到自己的手了,一双满是冻疮的黑瘦的只剩皮包骨的鸡爪样的手就这样闯进了她的眼睛,这不是她的手,她的手虽然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修长白皙有些肉,但是绝不是眼前这样的鸡爪。
转动眼珠子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是一间茅屋,而且还是一间特别破的茅屋,除了她躺的炕上的这边房顶还能看,其他的地方完美地诠释了小孔成像的原理,阳光透过屋顶的孔洞,在屋里坑坑洼洼的土地面上留下一个个光影儿。
茅屋的留了两个窗户,但是两个窗户都用玉米秸秆还有茅草给堵着了,从地上的光影儿来看外面的天色已经不早了,而且外面的太阳也应该很好,可是屋里还是透着一股暗沉。
墙壁是用土坯垒的,但是年深日久的,墙面上的土坯也是坑坑洼洼的,她直接怀疑如果来一场暴雨的话,这个茅屋不知道会不会轰然倒塌。
整个房间一眼就能看个差不多,因为房间里没有一件家具,连张桌子和凳子都没有,真正地映证着家徒四壁这四个字的深切含义。
视线再转移到自己躺着的炕上,首先就是自己盖的棉被,补丁摞补丁的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有的地方还露出了黄褐色的棉花,而且那布料更是氧化的厉害,她怀疑如果自己稍微一使劲,这棉被会突然间四分五裂,兴许由于布料的关系,这棉被也好久没有拆洗过了,整个棉被散发着一股霉味儿直冲她的鼻腔,要不是自己身体不能动弹,她早就一跃而起了,谁让她的嗅觉非常的灵敏呢,这味道熏得她眼睛都发酸了。
炕是土炕同样坑坑洼洼的,倒是体积不小直接占了茅屋面积的差不多一半,炕上靠着墙壁的地方放着几个用藤条编制的篓筐,一个里面装了几件破的不能破的衣裳,一个里面装了一件打着补丁的空麻袋,也不知道原先装什么的。
如此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吗?沈晴雪怀疑,可是如今脑袋里突然涌入的陌生的记忆告知她,这个破的不能再破的茅屋,就是她以后的安身立命的所在,那场实验室的爆炸怎么没有将她炸死,而是让她穿越了呢,这样的条件,还有原主那引人争议的身世,她穿越捡着的这条命有什么用。
是的,她非常赶时髦的穿越了,但是穿越过来后这身份让她接受不能,原主叫沈晴雪和她同名同姓的这她倒是可以接受,可是原主的身世却是一个大问题。
原主的父亲是抗日烈士,这个身份不错,虽然他是台岛那边的官吧,但他毕竟是烈士,这个身份对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啥影响,但是她的母亲,还有她的祖父母的身份对她来说可就是定时、炸弹了,特别那几年后的那场大运动,他们的身份对她影响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