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毕业的时候全宿舍的都喝趴下了,第二早醒来还想再战,后来还是周恒最先发现,本应该睡在床上的老三不知道去了哪里,连同老三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东西。 似乎一夜之间,醉的只是他们。一个个问下去,线索最终断在苏璟洲身上,四年共窗,一朝分离,尽管这样的分离不是第一次,但同样的人你不会再遇见第二个。 面对离别女生聚在一起拍照留念,男生则是不记过往恩怨,四年时间,曾赤手空拳、满腔热血的岁月都化作烈酒,一杯杯下肚。 被叫醒的苏璟洲一脸迷糊,眯着眼睛不明所以,明显酒还没醒,一番追问下才知道邹青臣不见了,可苏璟洲想破脑袋也只记得昨晚是他把邹青臣扛回来的,再然后他累得半死凭着四年的记忆回到床铺倒了下去,至于邹青臣之后去了哪里就不得而知。 直到很久以后几个人再次联系上,才知道邹青臣去了国外,如今一聚谁也不曾提起当年邹青臣的不辞而别。 了解邹青臣的人都知道,他想说的事不会有一丝隐瞒,相反,他不想说的事,就算打破砂锅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邹青臣看着递到面前的酒杯,也不推脱,几年不见,这点还是一样,一言不合就喝酒。 邹青臣刚接过酒杯的手突然一紧,沈倾青突然对上邹青臣清亮的眼眸,心下一紧,拉住邹青臣的手像是握住了烧的火红的铁块,一瞬间烫的她忘了松开。 “沈主管这是也想喝?” 听着旁边人的打趣,沈倾青才立马抽回拉着邹青臣胳膊的手,刚才还起哄的人一时间也都不闹了,一齐排的看着沈倾青,眼里的调侃意味毫不掩饰。 “嗯,那个,邹总手受伤了,医生说不能喝酒的。”说完以后沈倾青就佩服起自己,这是医生的叮嘱,她不过是按照医生的话来提醒,应该不算越稽吧。 “原来是这样啊。”苏璟洲话虽如此,可语气却不是那么回事。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捋一捋胡须都知道今个儿吹的什么风,还能被一个黄毛丫头应付了? “这是哪家的医生,这么负责,不但细心叮嘱还特意派了一个小跟班来监察。” 如果说刚才大家还是淡笑,那么周恒语毕爆发出的笑声就是毫不掩饰的。 饶是沈倾青给自己找了多少理由也扛不住这一屋子的人的玩笑。 邹青臣看着身旁脸颊通红的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舒畅,要是放在以前他不会在意任何一个女人,可今天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沈倾青小巧的耳朵也不可幸免,肉粉色的耳垂看得邹青臣突然有一种想捏一捏的冲动。 “老三不能喝,那要不就由沈主管来替代?” 人群里不知道谁说了这么一句,大家都开始看着沈倾青起哄。 沈倾青内心跟猫抓一般难受,进退两难的滋味真不好受,重点还是她自己走到这一步的,一边的邹青臣只是看着也不说话,摆明了不想帮她。 行吧,自己挖的坑就是哭着也得填满,她还能指望着身为大老板的邹青臣来帮她这个小虾兵挡酒么?沈倾青咬咬牙刚准备去接邹青臣手里的酒杯,手还没触碰到凉意转眼间一杯酒就已经见底。 “仅此一杯。”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桌上只有一个空了的酒杯。 一时间包厢里响起了鼓掌呐喊声,甚至还有人吹起了口哨,沈倾青也是看的一愣一愣的,倒不是因为邹青臣刚才的行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面前这些金融届的精英私底下是这样的,吹口哨起哄,哪里还有会议室里指点江山不容置疑的王者气质。 神经大条例如苏璟洲等人就是一股脑的哄笑,心思细腻犹如周恒则是手杵下巴,一副思考者的模样,邹青臣这人他不敢说看透,可也不是没有了解,换作以前他可是从来不会把下属带到工作以外的地方,更别说还是漂亮容易引起舆论的女性下属。 关上身后的门,沈倾青在沉静了三秒后暮的嗨跳起来,压抑了一晚上的激动终于得到了释放。 邹青臣,她见到邹青臣了,不但遇到,他还救了她,一起唱了歌,他还送她回家了。 狂喜过后沈倾青又觉得不可思议,一切就好像做梦一样,她曾无数次做过这样的梦,在梦里她见到了想念已久的人,梦醒之后连记忆都是模糊的,总是要想很久,才猛然清醒,原来那段时光细数起来也已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跑进卫生间里用冷水拍拍脸,看着镜中的自己,水流顺着脸颊的弧度流到下巴,然后一滴滴落在洗漱池上,顺带着乌黑的发梢也挂着两点水珠,这次是真的,邹青臣他真的回来了。 想到着心里突然百感交集,开心的、激动的,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尽管他从来也不知道她的存在,但有生之年还能再遇到他,这也就够了。 爱之如此,连相遇也觉得是一种恩赐。 小区内直到看着楼上某道窗口亮起,邹青臣才轻扣着座椅,“走吧。” 驾驶座上被匆匆叫来的胡明也注意到老板手上的白色纱布,其实在ktv门口的时候胡明就已经发现了,但碍于沈倾青在,他也不好问什么,眼下没人,他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好奇,这是何方神圣啊,给老板伤成这样,光看纱布的层数也知道伤的不轻。 “咳咳”假意咳嗽了两声,胡明才装作不轻易的问起,“邹总,您的手怎么了?” 许久没有听到回复,就在胡明以为等不到答案的时候,身后才传来低沉的声音,如果没听错的话语气里似乎还带有一丝愉悦,可是为什么愉悦呢,想到刚才一路上后座的氛围,胡明下意识觉得他可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但直觉告诉他,不可问、不可说。 “没什么,救了一只小猫,不小心伤到了。” 胡明小心的看了一眼后视镜,握着方向盘的手差点一滑,他没看错吧,后座的男人看着手上的纱布,眼底还带着一丝笑意。若是刚才的愉悦他还可以当做是眼花,那此刻的笑意真的是红果果啊。 沈倾青拿到手机的时候被主页上显示的二十个未接惊到了,还以为有什么大事,直到二十个未接都翻到底部所显示的名字都是同一个时,沈倾青才长疏一口气。 “你是吃饭没带钱呢还是上卫生间没带纸?”大清早连续打二十个电话都没有放弃,能让沈倾青想到的理由无非就是这两个。 也不怪沈倾青这样想,大学时期,沈倾青曾在无数个场合对夏静进行江湖急救,其中最突出的两个理由就是以上两种。 “我不是怕你人美健忘,看到未接还忘记回电话,所以我只能期待着忙完工作的你能刚好听到电话响。”听着那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沈倾青发现她竟然无言以对。 “好好好,你美你说了算,我很忙的,你有什么事记得长话短说。”望着一系列需要审核的数据,沈倾青终于知道什么叫为了生活,甘愿被迫。 “晚上同城吃饭,去不去?” “不去。”沈倾青未经思考,一口拒绝。 电话那边默了三秒,再次抛出诱惑,“我请客。” “麻烦下次说话的时候把重点放在前面,不然你可能约不到我,下班等我电话。”刚说完似乎想到了不久前才被某人以同样的套路伤害过,不免多了一丝谨慎。“就我们两个人么?你确定你请客?” “是,就我们两个人,我请客,最近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钱。”不想再听对方欠揍的炫耀,沈倾青赶在暴走之前挂了电话。 扎在电脑前对着一串阿拉伯谈感情,谈到一半沈倾青灵光乍现,从一堆资料里刨出被淹没的日历,白纸黑字上显示七月十五。 果然是这样,丢掉手里的日历本,身子重重的倒向靠背上,难怪那厮要请客吃饭,最近总是惊喜连连,一惊一喜之下差点忘了某人的生日。 好像越是上了年纪就越是喜欢回忆从前的事,大学时夏静过生日,两个人跑到ktv开嗓,直到凌晨两点从ktv里出来看到遍地被烧的零碎的纸钱,风一吹呼啦啦的在夜色里纷飞,才想起夏静的生日竟也是鬼节。 两个小姑娘紧紧依靠着一边冒汗一边大声说话壮胆的往回走,一切事情明明都还觉得只是昨天发生的事,可一眨眼周围的人都开始叫她沈主管,炸炸呼呼叫她名字的人却越来越少,不知道这是不是也是一种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