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浸染山峰,周围的山石树木仿佛都被无数只巨大的手臂给暴力磨平与折断。
数不清的尸骸遍布在肉眼能见到的所有地方。
太阳被遮蔽了……
食腐的老鸦在空中盘旋发出一声又一声令人不安的怪叫。
而东宫佚名便是站立在这里……
他环视周围的尸骸,他仰望天空中的黑云,他注视着高山顶峰的那个染血的身影。
虽然已经被鲜血全部染红,但依稀可以看得出那人穿着的是一身雪白长衣,如玉的手指全是鲜血,单手扶着的残琴琴弦尽断……
东宫佚名看不到那个人的面孔,他虽然尝试过接近,但不论他怎么走,怎么绕,最后看到的也仅仅是那个跪在高峰仿佛是对天忏悔的背影。
“你,是何人?”
询问的话语传递,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副画卷那般,唯有那令人难以喘息的悲凉在不断提醒着东宫佚名这里的存在。
……不要……』
突然出现的声音,伴随着几乎瞬间就让人想要落泪的痛苦与悲凉席卷着东宫佚名的全身,他几乎立刻跪在了地面捂着胸口,眼睛更是不受控制的感到湿热,泪水更像是忘记拧紧的龙头的水滴那样不断滴下。
“不要什么?不要什么!”
心中的那股剧痛依旧存在,但那并非是触觉,而是一种感觉,一种情绪。仿佛在这一刻东宫佚名经历了天下间最让他痛苦的事情,宛若利刃剜心。
所以他嘶吼,他不解,他更好奇。
话语的落下,是那人的慢慢回头。
飘散的白发与洁白的面庞之上都雕刻着悲戚,而他的相貌东宫佚名更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宛若在远久之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而他说:“不要后悔……”
==================
睁开双眼注视着可能再看多久都不会觉得熟悉的石壁上方,东宫佚名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
湿润的触感让他惊讶,而心中那依旧回荡不去的苦楚更是令他沉默。
“这不仅是梦……”
这样说的东宫佚名立刻从石床上坐起,但当他双脚要落地的时候却触碰到了一个柔软的物体,而那个物体则是条件反射地蜷缩了一下身体。
察觉到异样的他慢慢挪开双脚看着就睡在自己石床下方边缘的泽菲利亚一瞬间有些无言。
而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洞府中的装饰以及日用品之后沉默了数秒后才自语道:“就是因为内门弟子修行之所艰苦,所以才愿意把她丢给小王么?”
这是一个分析……
按照东宫佚名对于牧可铭的了解与侧写,这个女人不太可能放过泽菲利亚这个玩具,但将她送过来的这个情况也的确存在,而造成这一情况的估计也是有能够说得上话并且有着良心的内门弟子的插手。
想来应该是林纹齐没有错了。
而且,就从现在牧可铭的这些小动作来看,这种情况是成没跑。
“只许你穿一件衣服,连基本的生活用品都不许你带过来……这女人到底是有多小心眼。”
而这个小动作虽然看上去没有特别大的影响,但在这里住了五日的东宫佚名是很清楚这里夜晚的寒风是有多要命,让一个大风铁骑军士在这里不点火不盖被的话,不出三天就得感染风寒。
尤其是这个洞府还没有门。
大风军都是如此,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弱女子?
“你还真把小王当做那种,上了位就开始飘上天然后就目中无人的武林群傻了啊?”
这样说着的东宫佚名刚想去拍这个小侍女的脸蛋将其唤醒后让她去床上睡,但在他要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所以说,被虐待造成的心理阴影这东西是真的让人觉得烦躁想要把虐待的人大卸块。”
这样说的小名从一只手准备拍醒对方的动作变成了两只手将其轻柔的抱起放在了床上,而看到小侍女那蜷缩地身体慢慢舒展并且脸上因为忍耐寒冷而皱起的眉头也慢慢舒展后,东宫佚名这才轻轻笑了一下。
而他在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之后便是从自己的芥子袋中摸了摸,最后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合适工具的他叹息了一声,将一把通玄等级的长剑摸了出来抗在了自己肩膀上走出了洞府。
半柱香之后,小名扛着一堆被劈砍的相当整齐的树木以及藤条回到了洞府。
而他将这些东西放在了地面之后便是开始了……木匠活。
大概半个时辰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