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放亮,蒋言就被隔壁间的吵闹声音吵醒了。
这地儿隔音太差了,隔壁稍微有点大的动静,她这儿都听得着。她也不是睡眠不好的人,只不过昨儿睡得晚,中途又被楼上折腾了那一下,整个人身心俱疲。
她扒着棉被取过了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7.24了,离她定的闹钟也才六分钟而已。
她有些困倦地把头缩到了棉被里,等闹钟响的时候再从床上蹦起来,勾着拖鞋‘嗒嗒’地走向厕所。
麻溜儿地刷牙洗脸,换衣服,目光触及那条淡黄色的毛巾时,才记起来昨晚儿有个小姑娘来过她房间。
她的动作很麻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整理好自己出门了。照常是到老李早餐铺喝的豆浆馒头,老李家的豆浆味儿够浓,不像外边儿多是掺了水的。
蒋言咬下了最后一口馒头,就着豆浆吞咽了下去,心里头估摸着生计的事情,她现在做活儿的地儿可能再过个把礼拜的就没活了,估计还得换个工作。
她不怕吃苦,但怕的是生活没有任何改变,今天像昨天一样重复着机械苦力的活儿,每天似乎都是一成不变,没有任何期待一样。
工地上的工作是经人介绍找的,工资挺高的,但也是个力气活,每天搬砖卸水泥的,半天下来,就得灰头土脸,筋疲力尽。
小姑娘电话过来的时候她正蹲在水龙头前洗手洗脸,大冷天的猛地一接触冰水,冻得人一哆嗦。
她随手在旁边的擦手布上抹了两下,掏出了裤兜里的手机。
小姑娘那边的声音夹杂了点不好意思,“你好,是蒋言吗?”
蒋言觉得有点想乐,这姑娘问啥都得加上你好,她应了一声,“是。”
唐筱语,“你方便告诉我你在哪儿吗?我把衣服拿过去还给你。”
蒋言说,我在师大附近的工地上,你要是离得远的话,就不用过来了。
唐筱语在那边明显顿了一下,接着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些,“你在师大附近啊?”
蒋言‘嗯’了一声,顺嘴问了句,“你该不会是师大的学生吧?”
唐筱语的声音里都带了些笑意,纯粹觉得挺凑巧挺高兴的,“嗯,我读书的地儿就在你附近呢。”
蒋言倒是抽了口气,听说师大是百年名校,全国论据前五的位置,许多学生削尖了脑袋都想钻进去。没成想,这小姑娘还是个小学霸啊。
唐筱语说,“你等下我,我马上就过去。”
她火急火燎地拿上了衣帽架上的围巾,换上了平底帆布鞋,出了门。
蒋言说的工地离她们学校很近,拢共就十分钟的走路路程。
她走的飞快,于是时间又被她折短了一半。
这时候正是下工时候,工地门口是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唐筱语停在了工地门左侧,伸着脖子往里边瞅,也不知道蒋言到底是出来了没。
旁边路过的工人都在她的身上停留了几秒的视线,挺露骨的,带了点探究冒犯的意味。
唐筱语脸色登时有点冷,侧了个身子面对墙壁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