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乐瑶斜抬着头,气哼哼地看着丘好问,潋滟的双眸里,泪水似盈未满。她使劲地咬着牙根,像是在咬丘好问的肉一样,让人都觉得牙痛。
“我才不会像那只白狐一样,白白等千年,好容易遇上了,居然跳曲舞就离开了。”岑乐瑶突然恨恨地说道,“她等待了千年,就是为了跳这曲舞?她这么喜欢跳,怎么不去当舞女?”
丘好问开始还怕她会说出什么气话来,但是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岑乐瑶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笑好,一笑解千愁啊。
气氛松缓下来后,丘好问突然开口道:“瑶瑶姐,以后不要玩这么危险的游戏了,好不好?山上不是开玩笑的,要是你出一点事,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岑乐瑶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淡淡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多聪明的人,参加初中组竞赛,能把高中组金牌顺便拿了的人。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
“看到你在山顶那里突然出现,额头上还满是汗。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等我,看到我上山后,一直在远远地注视着,然后绕着路赶在我前面,直到合适的时候合适的地点出现在我面前。”
岑乐瑶盯着丘好问看了一会,突然冷笑道:“你太自视甚高了。不要以为拿了什么金牌,女孩子就会都围着你转。这一切都是你的妄想!我会为了你故意跑山上来,还故意装迷路了,然后故意等你来找我?你太自作多情了吧。”
丘好问盯着一脸冷色的岑乐瑶,看了好一会,突然捂着脸说道:“哎呀,羞死人了,我居然猜错了,在校花面前丢脸了,以后还怎么出去行走江湖啊?”
然后抬起头,抱怨道:“你也真是,假装承认就好了,你又没吃什么亏。真是,我现在被你打击得,自尊心只剩这么点了。”
丘好问右手食指和拇指捏出几乎不能透光的距离道:“就这么点,风再大点就刮跑了。”
岑乐瑶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两人在那里闲聊起来。丘好问说他小时候的丑事,说他们家跟陈老师一家在朗山乡中学过得清苦却开心的岁月。岑乐瑶也说起她小时候的趣事。说她从小就胆子大性子野,六七岁就敢跟着警卫团的叔叔们上山去玩耍。按照她的说法,跟那里的大山比起来,青溪勉强算个深山老林的边缘地带吧。她说自己七岁敢撵兔子,岁敢抓着蛇的尾巴当双截棍玩,九岁就敢拿着刺刀去戳落单豺狗的屁股。
当然了,那是她无知无畏才干的傻事,那只被刺刀惨**花的豺狗最后死在了五六半的枪口下。
后来跟着外公外婆生活了五年,这才养成了大家闺秀。
说着说着,岑乐瑶的眼睛迷离。她在山上奔走了一天,早就疲惫不堪,这会已经坚持不住了,最后不知不觉地靠着丘好问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欢快的鸟叫声吵醒了岑乐瑶。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趴在丘好问的腿上,身上还披着丘好问的衣服。她不觉得冷,是因为丘好问双手抱着她,用胸口贴着她的后背,把温暖全部传给了她。
“你醒了?”丘好问问道。
“嗯。”岑乐瑶站起身来,使劲地伸长双臂,让自己的身躯四肢在晨色中尽量全部展开,一夜的僵硬在这一刻得到了化解。
“瑶瑶姐,拉我一把。”
“怎么了?”
“我脚麻,站不起来。”
岑乐瑶这才意识到,为了让自己睡得舒服,丘好问应该是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晚上了,肯定会气血不足。
她好气又好笑,又多了几分感动,伸手把丘好问拉了起来。
两人站在山坡上,第一缕阳光翻过远处的山巅,打在了他们的脸上和身上,把他们映在了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