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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佳肴已经很久没有在学习这块熬过夜了,第三篇英语小作文结束时,她脖子手腕都酸胀难忍,放下笔,一边甩手腕放松筋骨,一边歪头看向窗外的天。

弯月如钩,繁星点点。

明天大概会是个好天气。

眼睛疲劳感微微消散了点,陈佳肴才收回目光继续把注意力放在字帖和词典上。

As we all know……众所周知……In my opinion……在我看来……epidemic……流行病……

终于,五篇作文全部写完并翻译完。

英语临摹得还算好看,空行里的中文对比下来简直不堪入目。

陈佳肴明白这个事情急不来,但还是会忍不住烦躁。她皱着眉盯看这些横不够平,竖不够直的字,有种想要重新写的冲动。

但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语文古诗还有四篇没译,实在没什么时间给她重新来过。

古诗翻译对陈佳肴来说比英语还要枯燥,一篇译完已经不知道打了多少呵欠。

最后实在困的受不了,干脆起身去了趟卫生间用冷水洗脸,强行清醒。

清醒以后继续写。

最后一个句号落笔,天边已经隐隐有露白的趋势。

陈佳肴慢吞吞从椅子上站起来,脊椎腰腿都是硬的。她站在窗前,感受着清凉的晨风,看着浅色的光一点点照亮城市上方,一瞬间身上的疲累全消失了。

好像难挨的都是过程,真等结束了,大脑反而一片清醒。

随之涌上来的还有几个小时后入学的紧张和兴奋。

周延礼于她而言,并不仅仅意味着新的生活,更多的是人生的转变。

陈佳肴想,她真地要好好努力,哪怕辛苦,也不能让周延礼对她有一分一毫的失望。

五点一过,陈佳肴就去了厨房。她从冰箱里拿了鸡蛋和玉米,瞥见旁边格子里放的牛奶,顿了顿,面不改色地关上了冰箱。

他们都是北方人,早上大多以轻食为主。陈佳肴娴熟地做了一份鸡蛋玉米疙瘩粥,又烙了两张葱油饼切好装盘。

早餐刚放到餐桌上,陈佳肴就听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

是周延礼出来了。

周延礼此时只穿了白衬衫和西装裤,袖口挽到小臂,肌肉线条流畅又清晰。

他清晨五官面孔似乎要比晚上柔和一点,尤其是从走廊刚刚走到客厅时,晨光穿过落地窗落在他身上,他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抬头。

无需更多,已是造物主的神作。

陈佳肴看的眼睛都亮了,心情也瞬间愉悦轻松许多。

她难得大着胆子主动朝周延礼笑笑,“我做了早饭。”

周延礼有些意外,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意料之中。他淡淡“嗯”了一声,走向冰箱。

路过陈佳肴的时候说了句:“辛苦。”

没等陈佳肴说“应该的”,下一秒就听到周延礼打开冰箱的声音,与此同时传来他喜怒难辨的询问:“一夜没睡?”

说着,他拿出了牛奶。

陈佳肴看到他手里的牛奶,神色微妙地变了变。

却也及时回答了他的问题,“嗯。”

毕竟有昨晚的前车之鉴,她可不想周延礼再面无表情问她一句“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周延礼没再说话,而是拿着牛奶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个玻璃杯,倒了满满一杯牛奶,转而放进了微波炉。

然后走出来,径直走向餐厅。

陈佳肴突然有点不太敢坐过去了,她慢了半拍才跟过去,拉开椅子坐在周延礼对面。

静等两秒,见对方没什么要说话的意思,而是拿起了勺子喝粥。

陈佳肴提在心口的气,这才悄无声息顺了下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心虚什么,就是莫名觉得周延礼好像对她不满。

是牛奶的事情吗?

陈佳肴心不在焉地小口喝粥,心中乱猜。

应该也不至于吧,一杯牛奶而已。

不过很快她就不用猜了,因为微波炉“叮——”一声响后,她听到周延礼说:“去拿。”

说这话时周延礼目光未抬,注意力仿若还在手机的推送新闻上。

陈佳肴眼睫一垂,松开了指尖的勺子。

她“哦”一声起身去拿,折返后周延礼也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依旧沉默吃饭。

直到两个人都吃得差不多,周延礼放下手机。

陈佳肴下意识抬头看他。

只见周延礼慢条斯理抽了张纸巾擦嘴,也没看桌上丝毫未动的牛奶,似是日常询问:“不喜欢喝?”

陈佳肴沉默两秒才实话实说:“嗯,有点腥。”

周延礼放下纸巾,抬眼对上陈佳肴的目光。

他没戴眼镜,二人距离很近,再加上餐厅光线透亮,陈佳肴几乎能看到他瞳仁里的脉络纹路。

下一秒,她听到周延礼说:“这个世界并不会围绕你的喜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