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的后生?到咱们府上来过吗?你们怎么认识的?”靖嘉一连串的问道虽然早就打算好了让女儿说她自己喜欢的人做赘婿但前提是这个人的人品和条件得让她和景文看过眼才行。
方之平拍了拍靖嘉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这才转过头来语气温和的问道“跟我和你娘仔细说说我们替你参考参考。”
心里头都快火上房了但面上还得稳住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有逆反心理的时候,特别又是谈恋爱这种事儿,做父母的不能不管但也不能管得狠了。
长乐不太自在的轻咳了两声,也知道自己做的不太对,虽然爹娘更多的是把她当成男孩养也给了她相当多的自由但婚姻大事一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这猛不丁突然要领回来一个意中人搁别人家里可能都被打断腿了所以哪怕知道爹娘开明她说这事儿之前也做好了要被训斥的准备。
“是礼部左侍郎的第三子白寒晖比我大一岁我们认识有一年多了,刚刚才确定了关系他很愿意入赘到咱们府里来。”长乐尽可能简单的把事情说明白,其实也谈不上特别喜欢起码她和白寒晖之间的感情可能都比不上爹娘的一半,但早晚她都是要成婚的,而且还是招赘婿,与其选择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还不如选择有几分好感的白寒晖呢。
白寒晖这个人,方之平和靖嘉都没什么印象,但她爹礼部左侍郎白黎轩的名气大呀,且不说对方在礼部左侍郎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不少人吐槽白黎轩怕是要在礼部呆到致仕途,对方最有名的还是那些悼念亡妻的诗文。
虽然白黎轩的亡妻在世的时候,人家一样纳妾生子,亡妻去了以后,人家出了孝期也立马娶了座师的女儿,但因着那些被不断传颂的诗文,白黎轩可是京城有名的好男人,几乎人人都觉得他深情。
但方之平和靖嘉不这么觉得呀,人死了以后写几首诗,这算哪门子深情,所以一听是白黎轩的儿子,两个人心里就泛起了疙瘩,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白黎轩在亡妻身上赚名声,保不齐白黎轩的儿子也会这样,做父母的当然不想女儿和这样的人成婚。
瞧爹娘一脸僵硬的样子,长乐就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她爹娘肯定是看不上白黎轩的那一套,时不时摆出对亡妻深情不悔的模样,但这情深也只是表面功夫。
不过白寒晖跟他爹是不一样的,深知他愿意入赘都是因为厌恶他爹。
“白寒晖他娘亲是白黎轩的第二任妻子,外祖父则是白黎轩的座师,也就是五年前被舅舅免官的吏部右侍郎刘大人,本来白黎轩就比较疼爱亡妻留下的两个孩子,白寒晖也就是比庶子的待遇好点,等到刘大人被免官以后,他娘亲没过多久也去世了,白寒晖就彻底成了小可怜,过得连府里的庶子都不如,所以他对白府也没什么感情,很乐意入赘到咱们府里。”长乐解释道。
这世间乐意入赘的男子的确是少之又少,爹娘挖空心思找的那些,就算是有把握让人家入赘,但是可能也心不甘情不愿吧,与其这样,还不如白寒晖呢,起码他是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再跟白府有任何牵扯。
方之平和靖嘉面面相觑,好大一盆狗血,戏文里的人都演不了这么精彩,以前只知道白黎轩情深不悔了,还真不晓得他府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多事儿呢。
“你找时间让他过来见见我们吧,不要声张。”方之平无奈道,瞧长乐的样子就知道对白寒晖应该是很满意的,他虽然不想棒打鸳鸯,但这心里实在是放不下,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不排除人家一样有可能长成一个健康积极的人,但有更大的可能是成为一个感情淡漠的人,甚至有可能会心理不太健康。
他可以容忍长乐招的女婿没钱没权没势,但不能够容忍对方有可能会给长乐带来伤害。
方之平此时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既憋屈又无奈,还不能对始作俑者发火。
靖嘉同样犯愁,她更希望女儿找一个性子比较软、比较单纯的人做赘婿,而不是像白寒晖这样,在复杂的环境下长大,性子也有些强硬,不然也不会有想要跟自己父亲毫无瓜葛的想法。
“明天我就让他过来,你们别那么紧张,要是实在觉得不行的话,我也不是非他不可。”长乐安抚道,瞧把她爹娘给愁的,她对白寒晖真没有到非他不可的程度,跟一个有几分好感、条件比较合适的成婚人选相比,当然是父母对她更重要了。
方之平还是觉得有点牙疼,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还没长成熟呢,就想着自个儿往家招一头猪了,关键这头猪是好是坏还说不定,想想这小子他爹,方之平的牙就更疼了。
不过孩子既然想把人领回来给他们瞧,就肯定是上心了,甭管怎么样,先见面瞧一瞧,真是个好孩子的话,那肯定是好,如果不是的话,只要问题不大,还有掰回来的可能性,那就再看看,他就不信他一个太子太傅、兵部尚书,还教不好一个半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