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狗也暗恋我
文/拂月
2020.7.8
01
“周灿同学:
你好!
我是你的小学兼初中、高中同学何昭昭,今天在操场上散步的时候看到你在打篮球。
天空很蓝,像是澄澈的海,偶尔有飞机经过,留下一串白色的小尾巴。
一节体育课四十分钟,有三架飞机划过,你进了五个球。
虽然有四个都是你威胁三班男生让着你的,但是你进球的样子真的还蛮帅。
我偷偷地躲在体育馆的露台上,你不经意间瞥了我一眼,吓得我心脏要差点飞出来,但我又期待你发现我,这种感觉真的很矛盾,而我却并不排斥。
下次我一定去给你送水。”
何昭昭慢悠悠地合上父亲送给自己练字用的墨水钢笔,将信纸摊平,用文具袋压着。
她看了眼粉红色信纸上整齐排列着的墨蓝色字迹,满意地哼着歌去卫生间洗漱。
何昭昭洗着脸,听到母亲沈望舒的声音从隔壁卧房处传来,嗓音优雅轻柔却不失威严。
“昭昭啊,妈妈今天逛街的时候顺便给你买了套护肤品,放在客厅茶几上了,你去试一下看好不好用啊。”
何昭昭慵懒地从卫生间的小柜子上抽了张洗脸巾擦着脸,然后随手往垃圾桶里一丢,笑吟吟地回头说:“谢谢妈妈,让您破费啦!”
接着她就去客厅把护肤品提了过来,照着使用说明,对着镜子一样一样地涂抹均匀。
趁着何昭昭在卫生间的时候,一只黑色的小柴犬飞快地窜进她的房间里,然后纵身一跃,像只小煤球一样跳到椅子上。
因为腿短,它得借着椅子助力才能艰难地爬上书桌,最后蹦哒到书桌左侧那沓摞着的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何昭昭一笔一划认认真真写下的情书。
“饿了吗你在干嘛?”
何昭昭用双手轻拍着脸,推门进来时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
饿了吗用爪子踩着她的课本,漆黑的大眼睛盯着她的情书看,有种随时准备一爪子呼上去的运动趋势。
何昭昭心里一惊,二话不说将它从书桌上抱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回过头检查情书,发现墨水已经干了,而字迹并没有被它的爪子蹭花,这才松了口气。
她叉着腰拧过身去训饿了吗:
“饿了吗你已经是只快一岁的成年公狗了,能不能稳重点啊?你要是敢把我情书踩烂,明天你的牛肉干我就都统统扔给隔壁煤团!”
饿了吗听后立刻老实坐正,毛茸茸的尖耳朵动了动,然后可怜巴巴地叫唤了一声。
煤团是隔壁邻居家的公柯基,大概是名字起得和饿了吗有一定的渊源,饿了吗莫名看它不顺眼,只要见了煤团准跟它掐架。
何昭昭有时晚上遛狗会偶遇隔壁邻居出来溜煤团,然后饿了吗就会像吃了炮仗一样冲着煤团狂嗷。
她都快怀疑饿了吗是爱而不得、因爱生恨了。
但她不相信一条公狗会有这样的觉悟。
何昭昭见饿了吗这副可怜巴巴弱小又无助的模样,心软了,将它从地上抄起来揽在怀里,本想揉揉它的脑袋,却被它侧了个身轻易躲掉。
然后饿了吗趁机从她身上跳了下来。
何昭昭看着它摇着一撅一撅的尾巴走远,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儿大不由娘。
饿了吗长大了,是条成年公狗了,已经不像小时候和她那么亲了。
何昭昭叹息了一声,回过身将情书拿起来小心地折了三折,装进一个深粉色的信封里,琢磨了一会,又从书柜上取了个精致的铁盒子下来,用与精致盒子不符的粗暴动作将盖子“嘭”地一声打开。
里面放着两沓她写给周灿的情书。
或者也不算是情书......
因为何昭昭一般想到什么写什么,发现中午吃食堂跟他点了一样的菜这种屁大点事都要往里写。
与其说她写的是情书,还不如说是一堆书信版单恋日记。
所以写的东西没有过多的华丽辞藻和修饰,拿不出手。
她想着这大概就是她迟迟不递情书的原因。
何昭昭将信封整齐地摆在铁盒子里,盖上盖子后又把铁盒放回原位,然后坐回书桌前,从地上敞开躺着的书包里掏出《高考英语必备3500词》出来背单词。
何昭昭现在是高一下半学期,学习水平处于中上游,物理均分三十,化生地基本六十,数学英语偶尔超常发挥,只有语政史是提分科目。
万幸的是,何昭昭这一届刚好赶上文理分科的最后一届,不用纠结选科的问题。
还有三个月就要升高二分科了,何昭昭决定义无反顾地扔掉理化生奔向历史的必然选择——文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