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查看了一下身体,并没有伤得很重,使劲摇晃了她几下,她慢悠悠地醒来,看到我,吓得不轻,全身都在哆嗦。
“你?”
“你能看见我?别怕,我是17岁的你,希望你不能随意放弃,生活有阳光,但需要你自己去找寻。爸妈已经不再逼你去相亲了,工作不顺心,不开心,我们就辞掉,去做喜欢的事。”
她定定地看着我,苦涩一笑。
“17岁的我真好,阳光般灿烂,花朵般娇艳。”
晚风呼呼地吹,河水潺潺地流着,28岁的我依然没有太多的生气。
“李一漪,你能别这么怂吗?再大的困难都挺过来了,怎么,遇到这么一个小沟,就跳不过去了?”
她只是凄凉地看了我一眼,垂下头,然后低声啜泣。
我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陪着她。
压抑久了的人,需要发泄,而最好的发泄方法就是大哭一场。
“你知道吗?我活得很辛苦,但是周围的人都不能理解我,他们觉得我高傲,自恃清高。其实我只是活得不开心而已。每天繁重的工作量,超额的上班时间,孤独的自己,上级施加的压力,连爸妈都不理解我,觉得我过着神仙般的日子,殊不知我过着地狱般的生活。”
我蹲在她旁边,拍拍她的肩。
“我知道,我很能理解你的痛苦,因为这不是我要的生活,但是现在还来得及呀,想要做的事情,不管多大年纪,都来得及,只要勇敢,只要拼尽全力,那就来得及。”
她的双眼一点点聚焦,慢慢有了星星,还是不太确定地看着我,“真的来得及吗?”
我微微笑了一下:“当然来得及,告诉你一件喜事,我梦到谈了一场甜甜的恋爱,很甜很甜的那种,所以你也不能抵触感情,努力让自己变优秀,然后遇到自己喜欢的,勇敢去追,这样才会有幸福的机会呀。”
她终于活了过来,恢复了明媚动人的模样。
“我们一起加油,努力活成自己喜欢的模样。”
我调皮道:“你活过来的首要目标就是要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事业可以慢慢来。”
她不太赞同道:“不行,首要目标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是的,首要目标就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谈恋爱呀。
我带着她来到了病房。
“我还是那个少年,没有一丝改变.......”电话铃声响起,我的梦境在这里被打断,内心十分不爽,我烦躁地睁开眼睛。
到底28岁的我有没有答应对生活充满希望呢?
爸妈出去了外面,没在病房,李一菡在卫生间洗衣服,铃声一直在响,吵得我更烦躁。
“蹭”的一声,我火冒三丈地坐起来,拿过手机,语气凶巴巴地对着电话喊道:“有什么事?”
“一漪姐?”
“这谁,我不认识。”
刚才只顾生气了,都没仔细看来电显示,现在拿过手机一看,“我的小男孩?”
什么乱七八糟的,刚挂了电话,李一菡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看我自己坐了起来,一脸惊喜地跑到我面前,激动地握紧我的双手。
“姐,你好了?”
我这才发现我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手也会动了,再随意地抬了下脚,也是很灵活,没有像之前沉重得抬不起来了。
“看来梦境是真的。”
正要开心得要下床蹦跶几下,还没跳下床就感觉头痛难忍,差点跌下床,还好李一菡及时扶住了我。
一大片一大片记忆如海浪般一波又一波涌上来,来势汹汹,就像一场电影,我都没来及看清画面,就被自动切换到下一个画面。
头痛足足持续了10多分钟。
“姐,你没事吧?”李一菡焦急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我放下一直捂着头的手,揉揉太阳穴。
“没事,对了,刚才你家小男孩给你打电话了。”
李一菡“哦”了一声,继续忙着手上的事,并没太把刚才这件事放在心上。
“一菡,你要不要给他回个电话,万一有什么急事什么的?”
“没事,他就是问问我的日常,没什么大事,我等会再回,你躺了挺久了,要不要下来,我陪你走走?””
李一菡帮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扶着我走出躺了一周多的病房。
医院从来都是人山人海,走廊里人满为患,病痛总是心狠手辣,从没对谁心慈手软过。
下了楼梯,人明显少了许多,李一菡扶着我走在一条僻静的小路上,路上几乎没人,路旁的桂花开得正欢,鼻间全是桂花香,沁人心脾,如春雨般滋润了我的心灵。
几只小鸟正奏着欢快的曲子,我冲他们挥了挥手,那几只小鸟却呼啦几下,腾腾地飞走了,留下一地寂寞。
“一菡,明天我就出院,然后回去上班,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生活。”
正说着,就看到我的主治医生戴着口罩从路的另一侧急匆匆地走了过来,我抬眼望去,感觉眉眼有点熟悉,总感觉哪里见到过。
也许是我的视线太过炽热,他有所察觉,抬了抬眉眼,摘下了口罩。